麼了?不舒服嗎?"眼前晃動著的是郝佳偉一副著急的模樣。
"我沒事。"李小梅放下雙手,扯出一抹笑。
"我就是覺得,人生變幻無常。我們就是一粒塵埃,特別渺小,特別大眾,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無數顆像我們一樣的塵埃。"
郝大公子覺的自己的文學素養還應該再進一步提高一下,才能完全跟得上女同桌的大腦迴路。
"塵埃就塵埃好了,只要我們自己知道、自己在乎你這個塵埃和我這個塵埃就夠了。別人認得不認得我們、記得不記得我們、在乎不在乎我們又有什麼關系?"
是的呢,無論你的存在是多麼渺小、多麼不受人重視,你的喜怒哀樂都與別人無關,與這個世間無關。唯一能受到影響的,也就是這麼幾個你最親近的人罷了。
小梅也不再說話,低著頭一點兒一點兒品嘗、品味郝大公子精心服務而來的海鮮、水果、薑茶。
"我再給你倒一杯去。"郝佳偉也有些沉默了,但是始終關注著小梅身前的各樣餐具。
餐館的射燈映照下,一道瘦長的身影在李小梅的餐桌邊慢慢停下來,停滯了那麼片刻,然後迅疾地離去了,一直走到角落處坐了下來。
這次,換成小梅視而不見,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這一輩子,她不斷的在努力,希望能夠走上與以前截然不同的道路,她應該是已經做到了。
但是,不可避免的是,前世上曾經深刻地影響過她的人,這一世還會同樣遇到,還會同樣對她有所幹擾。
那麼也就是說,小梅前世的第一任丈夫和第二任丈夫都必然會出現的。
可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只要她堅決不往前世的那條淪陷的道路上走,那麼那些人的存在就對它沒有任何意義,她不會再陪著他們一塊兒淪陷,那就不會淪陷。
"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小梅,加油。"
"加什麼油啊?又揮拳頭又發誓的。"
手裡端著東西的郝佳偉,很疑惑的問道。
已經平複了心情的李小梅蕩漾出燦爛的笑容,聲音很清晰地回答說:"學習要加油啊。徐老師不常說嗎?知識可以改變命運。我希望,我們這兩顆塵埃,可以生活的更獨立更自主一些、更光明燦爛一些,不枉我們曾經在這世界上輪回過、存在過。"
郝佳偉的眼睛直直的望進了李小梅眼睛的深處,好久才恢複了過去那種調侃的玩世不恭的語調。
"咱們能不能不要在出來放鬆吃大餐的時候,也要千叮嚀萬囑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沒辦法啊,上次見到你媽,她可是囑咐過我,說你這個人啊,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要我必須時時刻刻提點著你、督促著你。"
是的呢,唯一的一次見到郝佳偉父母的面兒是在姐姐李小紅的訂婚宴會上,郝媽媽曾經拉著李小梅的手如此的囑咐過。
"哦我的天哪,這日子沒法過了。回到家,我爸我媽原來見了我,恨不能混合雙打啊。現在見了我,就只會威脅說,你要是成績不好就給你調班兒,不讓你跟李小梅搭同桌了,還不如跟原來一樣混合雙打呢。在學校你又整天威脅我,說我要是考不好成績,就不給做好看的衣服、不搭理我、找別的男同學當同桌……"
總之呢,提起來都是淚。郝大公子吱哇亂叫與一臉的憤恨不平,其實心裡是樂開了花的。
原來跟他一塊玩兒的那些哥們兒,早勸過他不少次了,說他天生就犯賤,在李小梅這裡過的跟龜孫子似的,可是誰能體會得到,做李小梅這裡的龜孫子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情啊。
"不管你樂意不樂意,我啊,除了要把自己送進心儀的大學校園,高中時期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把你也送進去。要不然,對你爸爸、媽媽那邊,我都感覺我沒法交代。"
說起這些,李小梅忘記了渣男的存在,一臉的重任在肩。
郝佳偉身後無形的尾巴又抖動了起來,他做出一副可憐相:"就是啊,離開了你我反正什麼都不學。要不,放假這半個月,咱們還想辦法在一塊讀書吧。要不然,你逼著我背的這些東西,一開學就全忘幹淨了。"
這是要平白的就賴上的意思嗎?
李小梅瞪起了兇狠的大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休想!別指望把這半個月荒廢掉,等我做個時間表,造個學習計劃,你這個假期就跟著我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