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麼享受,那我去找王美娟換換位置吧。"李小梅冷冷淡淡的說道,並且隨之開始收拾書桌上的東西。
郝佳偉一下子就被嚇住了,雙手伸過去,蓋在了李小梅的課桌上面,保護那些書籍和課本,口中連連求饒道:"千萬別,千萬別,我這都是胡說八道的。你放心,我馬上把這件事處理幹淨,絕對不再打擾你學習了……"
“你自己知道,如此幼稚的舉動,其實影響到了全班同學的學習氣氛就好了。”
159懊悔和恐慌結伴而行
第二天,王美娟照常打扮的花枝招展,雙手捧著一封厚厚的粉紅色信封的情書來到了郝佳偉的課桌前面。
她以為這一次,還是會像前一個月一樣。
於是她趾高氣揚,甚至來得及用眼角打量安安穩穩的李小梅兩眼,那眼神裡放射著的都是叫做挑戰、叫做高傲、叫做不屑一顧的東西。
你喜歡郝佳偉,即便當同桌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死榆木疙瘩一樣,在那裡無聲無息?遠遠不如自己,每天都能跟男神這樣特立獨行的單獨交流。
"郝佳偉……",王美娟輕啟朱唇,剛剛吐出這三個字來,就被粗魯地打斷了。
"滾!"這一個字有點兒驚天動地的意思,高一五班的整個教室,一下子鴉雀無聲,所有的眼光都轉向了牆角。
郝佳偉原地不動,冷冷的瞪著眼睛,說道:"王美娟,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再敢來騷擾我,我馬上把你的信交到班主任的手裡,讓你從此滾回家裡去種地,再不能進校園。"
王美娟之流只看到了郝大公子的英俊瀟灑和特立獨行的氣度,卻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尤其是對於他根本就不在意的女生。
不知道是惡毒的謾罵她不要臉這句話管的事兒,還是恐嚇她要攆她回家去種地起的作用,反正很久沒哭了的王美娟,再次雙手捂臉,捧著她的那個粉紅色的信封,跑出了教室。
郝佳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做一件事兒、每說一句話的時候,總喜歡事先偷偷打量一下女同桌的臉色,就像現在這樣,他看見李小梅紋絲不動,臉上的表情也一如故我,竟然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天不怕地不怕,人世間他最大的郝大公子,為什麼竟然總是害怕李小梅會生氣呢?
還有,一個月前,明明他可以直接把王美娟給嚇得再不敢有所舉動,為什麼卻偏偏要晚上這一個月?其實就為了觀察一下李小梅,看她有沒有受到情緒上的波及……
郝大公子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但是這樣莫名其妙地擔心著、恐慌著也有好處,那就是無論是小考還是大考,無論是哪一個學科,這小子都不敢再胡來了,會多少寫多少,寫到不會的時候在原地趴一會兒,也絕對不敢隨隨便便丟下卷子走人。
上文科課的時候,郝大公子喜歡睡覺,這是一個高一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可是現在不行了,李小梅會用自己的鋼筆尖兒戳他的手背,戳得狠狠的,戳破了皮,藍色的墨水滲進了皮肉裡面,很長時間都會留著一點淡淡的藍。郝大公子是不在意這點小傷害的,但是每次被戳之後,他會趕緊直起身子來,裝模作樣的再聽一聽課。
自從兩三句話喝退了王美娟之後,李小梅自以為掌握了郝佳偉的命脈,如果在她勸阻郝佳偉做什麼事情,或者引導他學什麼東西的時候,郝佳偉敢說一個不字,那麼李小梅的殺手鐧就可以亮出來。
"那我去跟王美娟換換座位好了。"
然後,郝佳偉就會馬上棄械投降,真正成了"李小梅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李小梅讓他攆狗,他不敢抓雞"的局面。
期中考試,終於來到了。
徐老師是這樣提醒同學們的:"這次考試之後,你們還有一次調換座位的機會,然後到期末考試,你們就要分文理科,大家夥不一定再繼續跟誰搭同學了。"
李小梅也是這樣提醒郝佳偉的:"咱倆搭同桌,也就最多再搭上兩三個月而已。等進了高二,我肯定是要學文的,你肯定要學理,我們肯定不在一起了。"
說這樣的話的時候,李小梅還是一臉的輕松。她沒覺著兩個人不在同一個班、不搭同桌了是一件多麼悲傷的事情。相反,她覺得自己終於可以不再學習物理、化學課程了,非常高興。
沒錯啊,盡管上次的期末考試,李小梅考出一個全班第一名的好成績來,但是她對接下來的考試心裡沒底,因為對於數理化這三科,她始終是抱著那種恐懼、茫然等等莫名其妙的感情的。
正在度過的這個學期,她有所選擇的,稍稍放棄了一點兒物理化學兩個學科的成績,主要的精力放在攻克數學上面。她在為自己的高二讀文科班做最充分的準備,不在意這個學期理化成績算不算得上優秀了。
輕松的李小梅不知道,因為徐老師和她的這一番話,郝佳偉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比李小梅面對數理化課程的時候還要恐慌,比開學初等待著徐老師安排重新選擇座位,懷疑要被李小梅拋棄的時候,更甚。
接下來的三天的考試,郝佳偉非常沉默,整個人貌似驟然成熟了許多,沉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