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撇了撇嘴,又透過小窗看向剛才那方向,卻是再看不到任何。
她嘆氣,乖乖將蓋頭蓋上。
在她看來,自己並沒做什麼大事,但這段小插曲,落在周遭百姓眼裡,卻是有了另外的感覺。新娘似乎是在追誰,新郎又黑著臉強制將對方拉回,怎麼看都易讓人多揣測。
在迎親隊離遠後,不知是誰先說了句,這不會是強娶吧?
便真的引起百姓的議論,是否真是強娶。
常悅書院中,楚惜本就一身傷,又因為心中鬱氣太重,當下模樣竟是比早上還要虛弱,他坐在床上接過尹陌燁遞過來的藥慢慢吃下,目光一直落在窗外。良久後,他苦澀地淡笑道:“我發現,比想象中的要心疼得多。”
尹陌燁看著他這樣子,勸道:“事已至此,放棄也好,你不該是會為了女人失去理智之人。”
楚惜另一隻擱在薄被中的拳頭緊握著,青筋暴起。
他也在自我勸說:“是啊!我不該是為女人失去自我的人。”
這時未關的門響起敲門聲,尹陌燁聞聲便起身過去,見到站在門外,瞧著乖乖巧巧,又有緊張之意的虞聽燕,他問:“三姑娘有事?”
虞聽燕握緊提著的食盒,道:“我熬了些藥膳給楚先生。”之前她雖喜歡楚惜,卻從沒做過多大膽的事,因為怕他會看低她,而如今她已不想再端著姑娘家的矜持,想真真正正地向他示好。
不是說女追男很容易?她便希望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攻下他。
尹陌燁瞧向屋裡床上的楚惜。
楚惜仍看著窗外,不鹹不淡道:“我誰也不見。”他現在可沒任何心情去應付一個讓他無半點興趣的丫頭。
尹陌燁便對虞聽燕道:“三姑娘聽到了,他誰都不見。”
虞聽燕聞言自然失落,她默了會,便黯然道:“那尹先生幫我把這個給楚先生。”她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所以她會慢慢來。
尹陌燁見到虞聽燕紅通通的眼,還是接過了。
“謝謝!”虞聽燕再站了會,才滿懷不捨地離去。她就是看準虞秋大婚的日子,楚惜肯定不好受,才想過來看看他,溫暖溫暖他。這雖算是趁虛而入,她仍願意放下自我與矜持去做。
見她已走遠,尹陌燁提著食盒擱在桌上,問楚惜:“喝不喝?”
楚惜淡道:“扔了。”
尹陌燁便真拿出去扔。
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爆竹聲,花轎經過也上了紅妝的長道,由堇寧王府前停下,因這一片只有幾戶大族,堇寧王府外倒沒什麼看熱鬧的人,但堇寧王府門口以及裡頭卻是擠滿了人,足見這喜帖派得極多。
江以湛因剛才虞秋那一跑,仍覺得不舒服,卻不想影響他們這輩子唯一一次的大婚,便有意溫和了臉色,牽著虞秋在歡騰中進入他的王府。
堇寧王府的門檻,虞秋踏過很多次,就這一次,她踏得尤其慎重。
至此,她便是江以湛的妻,這王府的女主人。
這感覺尤其複雜。
前院的賓客分成兩端,皆興致勃勃地注視著緩緩踏進正廳的一對新人。不少人已聽過這新娘的來頭,就是堇寧王府裡的舞姬,在雅坊出現過幾次,次次出大風頭,未想她真能徹底拿下冷麵心冷的堇寧王,坐上這堇寧王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