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張氏回過神來, 氣得手指都抖了, 似乎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委屈是沒有, 可能把自己給憋住了是真的。
一張褶皺的老臉, 一下子青一下子白, 變來變去, 好不難看。
幾乎跳起腳來,手指著陳桂香恨恨道:“你這個兒媳婦太無法無天!竟是沒有一丁點規矩了!桂香, 我看你是性子太過軟和,才叫人不尊重,站在頭上拉屎!就這麼一個小媳婦, 你命她立兩天規矩,叫她幹兩天粗活,餓上兩天, 還怕她不聽話!你倒好, 什麼都沒落著, 卻還讓人搬出去住大宅子,下人丫鬟圍著伺候, 我竟生了你這般蠢的女兒!”
聽聽這叫什麼話,在她口裡, 竟是不把別人當人看了。
娶回家的媳婦想磨搓就磨搓, 想拿著就拿捏, 且人家吃得好住得好,是人家嫁妝豐厚,怎麼還得一一上交婆家不成?真真是無恥之極。
而陳桂香聽了這一番話, 卻是翻了翻眼皮子,非常不屑道:“娘這些話剛才怎麼不對賀家丫頭說。”以為她不想,那不是賀雲有賀家人撐腰麼。
想起來這個,陳桂香何嘗不是一肚子怨氣。
本質上來說,她和她娘陳張氏是一類人,性格想了個十成十。
“真是個蠢貨!”陳張氏被陳桂香氣得個仰倒,聲音越發尖利嚎了起來:“千殺的人,老孃這是為了誰?那賀雲珍可是你的兒媳婦!吃虧的是你?幹老孃什麼事,你個不知道好賴的東西!”這話說得好聽,她如果沒有自己的死心,不是為了從姜彤那弄點錢財過來,問耐煩操這份閑心!
陳張氏自來就覺得女兒嫁了人那就是別人家的了,跟她陳家可沒幹系。能叫自己這麼生氣大動幹戈,費心費力跟陳桂香說這些,還不是想自己佔著點好處。
嘴上倒是說得好聽。
陳桂香也不想真的把她娘給氣著,這都一大把年紀了,她也是心疼的。
過了會兒,又說:“你以為我不想拿捏她,先不說賀家就不是省油的燈,就這賀雲珍,性子烈得很,我這說幾句話,她就跑孃家了,如此,你又奈她何。”
陳張氏粗粗喘了幾口氣。
一旁的小張氏趕緊低眉順眼的扶著她坐了下來。
她精明得很,在陳張氏跟陳桂香出主意的時候,就知道不插一句話。
反正最後自己也是跟著佔便宜,不用出力更省了事。
陳張氏吃下一口茶,略緩過來了些,才繼續道:“你怎麼這麼蠢,那丫頭已經嫁來了盧家,她不聽話不怕你,難道她還不怕景哥兒的冷落?你便只管去告訴景哥兒,說他媳婦的不好,是個惡婦,景哥兒還能不管?若他真敢不孝順老孃,我看他那書也白唸了!你只管去官府擊鼓告他個不孝的罪名!”
“娘你發什麼昏呢,說的這些糊話!”然而陳桂香眼睛卻閃了閃,心裡卻有些不自在。
那陳張氏從鼻子中哼出一聲氣,道:“娘是在教你怎麼管教兒子兒媳。”
這會兒子,小張氏才跟著附和一句:“對啊,桂香,娘都是為你好,她還能害你不成。”隨後又嘆了一口氣,“現下咱們的處境你也知道,可如何是好,娘和我在這邊沒個落地處,福哥兒的孩子就要生了,哪樣不叫人操心。”
陳桂香瞥了人一眼:“嫂子這話是寒磣我呢,難道我還能不管娘?”
小張氏一張精明的臉咧了咧:“當然不是,桂香你想多了,嫂子只是想著目前的情況,隨口說一句罷了,是我的錯,你了千萬別放在心上。”
不過是捨不得姜彤那塊肥肉而已,想著空手撈錢。
特別是今天看了姜彤,見她穿的戴的都具是好的,頭上金釵,腕上玉鐲,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伺候。
姜彤越是這等富貴模樣,小張氏心裡越是罵陳桂香沒用,連個兒媳婦都轄制不住,她還能幹些什麼!怪道原先嫁的那個人一金榜題名就把陳桂香給休了。
和人想著不同的心思,這樣又說了一通。
大底都是不甘心,不願意就此罷手,只等著再找機會。
姜彤每天都忙的要死,上次給賀雲馳的資料只是一小段,還要繼續整理。不提她還想著要先出一小套張試卷來看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