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臉上表情更是凝重。
那麼多錢,那些人真的會放過他們嗎?
小張氏一直注意著陳桂香的臉,見她臉色難有點不對頭,心中咯噔了一下,生怕陳桂香對他們有了什麼想法,不願意幫助他們就不好了。
於是趕忙臉上堆起笑,道:“哎喲,桂香你不必擔心,寶嘉縣離萬安縣遠著呢,且我們娘幾個是夜裡偷偷溜走的,什麼線索都沒留下,他們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從去尋得。再則那些人能在寶嘉縣裡手眼通天,勾結官府,打人殺人,難道他們在這萬安縣還敢這樣不成?還有,桂香你不是說你那兒媳婦是個官家小姐麼,還怕的得他們不成!”小張氏說聲勢大,語氣尖利,真個就像自己有多大本事,說的多對一樣。
然陳桂香還真是叫她給慢慢說服了。
轉頭繼續跟她們說道:“過幾天那丫頭過來,娘,你們先把禮節給做足了,也別扣那一點,賀雲珍必定是要給你們斟茶喝的,你們給回禮的時候可別不捨,讓人面上不好看了,人家還能心甘情願掏錢出來?”其實陳桂香還是有些小精明的。
她這話剛說出來,陳張氏還沒說話,小張氏就搶著先開口了。
她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道:“桂香,你是不知道情況,咱家現在的情況跟你出嫁時的情況可是大大不同,日漸敗落。就是早兩年你大哥沒沾上賭癮的時候還好,多少留著幾件好東西,可現在你也看見了,你大哥不爭氣丟了性命不說,更是連累了家裡,真的是賣了宅子首飾還債,已經一窮二白了,可憐啊……”說完她還嚎啕了兩聲,拿帕子擦眼淚。
本打算咬牙把自己體己拿出一些來的陳張氏見兒媳婦這個反應,立馬閉了嘴,將本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陳家是真的敗光了,但其實陳張氏和小張氏身上都是藏著錢的,不說自己的嫁妝,就是當家這麼多年,總歸也撈了不少。
大家誰都不傻,就算當初要債的逼到了家門口,也從沒說想過把自己的私房體己拿出來填補這個大窟窿無底洞的想法。
誰還不要過日子呢。
所以最後他們就被趕出了陳家,宅子拿去抵債了。
甚至他們去親戚家哭著喊著借錢,也不拿出自己的私房。
一個一個心裡都門清。
陳張氏當然得給自己留著些棺材本兒養老。她知道靠誰也不如自己口袋裡有錢實在,有錢也不怕兒媳婦不伺候自己。
所以方才陳桂香說一番話,她本想著勉強拿出個玉鐲來,給了那個外孫媳婦,沒料到小張氏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於是連忙把心底原本的打算按了下去。
想著,女兒再親,現在也是別家的的人了,小張氏這樣也是為了自家好,再說女兒現在的日子可比她們好多了。
一時間,陳家婆媳腦子裡的想法罕見地一致了起來。
想著東西送給賀雲珍,那也是歸於盧家了,就算現在要陳桂香出這個錢,也不算過分。
陳桂香氣了個仰倒,畢竟她本身就是個小氣的人,自然不願說替她們出這個錢。
於是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娘,再怎麼樣您不可能一丁點體己都沒留吧?”她還真不相信,“你們也別唬我,我一個寡婦守著個小鋪子過話還要養著景程讀書,手裡可沒閑錢!”她是知道自己這個大嫂自來是個精明的,心眼子多著呢,當初也是容不得自己,言自己在孃家白吃白喝。
這陳年舊事一想起來,陳桂香心裡就生生慪出兩分火氣來。
看小張氏的眼神也開始不善起來。
小張氏行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急著貪些便宜別把陳桂香得罪了。
是以連忙改嘴道:“嫂子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卻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雖說艱難,但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一這裡還有一直我娘當初留給我的一支簪子,原本想著留著做個做個念想,罷了,過都過不下去了,便舍了去吧。”
一番話說得好不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