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緣酒樓開業的第一天在紅紅火火的生意中結束了。
到了酉時酒樓便已經準備閉門謝客,而這時,從旁邊的月香酒樓裡來了一個掌櫃模樣的人,攔住了夥計掃地關門的動作。
“欸,你誰呀……”
那人對夥計的詢問置若罔聞,而是直奔田緣酒樓賬臺。
賬臺前漫秋兒和張掌櫃正計算著酒樓今個一天的收入,早上到現在收工統共來了三百零一位客人,點了酒水共十二壇,今日一整天收入六十七兩銀子。
漫秋兒正合計著今兒王準和周老三的闖入給酒樓帶來了多少損失的時候,這人就這麼闖了過來。
“這位姑娘,就是田緣酒樓的東家罷?在下月香酒樓朱掌櫃,久聞姑娘芳名,今日得見姑娘芳容,果然不虛此行。”朱掌櫃上來便自報名諱,雙目眨也不眨的看著漫秋兒。
張掌櫃曾與她說過月香酒樓在外的傳聞,這月香酒樓的廚子和掌櫃都是從皇都而來的,以他們在皇都王府的實力和名氣,想在東寧鎮闖出一番成績來不是什麼難事。
但今日總有流言說月香酒樓的東家也盯準了田緣酒樓,說是兩家酒樓相隔甚近,一街容不得二虎,這月香酒樓的第一個目標便是將田緣酒樓給比下去!
換句話說便是,這月香酒樓想要拿田緣酒樓開刀,以此顯示自己在東寧鎮的地位。
這樣一個戾氣與狠勁兒的酒樓來了東寧鎮,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見朱掌櫃主動上前打招呼,田緣酒樓自然不能怠慢。
“久仰久仰,今日我們兩家酒樓同天開業,也是一種緣分。月香酒樓也是這時候收工?”漫秋兒問。
“呵,不,我們酒樓的客人還沒斷流,只怕是我們東家讓我們收工,這客人也是不肯的。怕是今兒要忙到後半夜了。東家知道田緣酒樓要收工,便派我過來拿兩包點心給漫秋兒姑娘。
正如漫秋兒姑娘說的,兩家酒樓一起開業,是緣分。還望以後我們和平相處,生意共同紅火。”
朱掌櫃說著拍拍手,門外便有人提了糕點進來,同糕點一同送進來的,還有一壺柿子釀。
“酒不醉人人自醉,姑娘慢用,在下告退了。”朱掌櫃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漫秋兒,說著便離開了田緣酒樓。
“這人說話什麼意思?讓人雲裡霧裡的。”張掌櫃皺著眉頭過去,“有話直說不就行了?”
漫秋兒盯著朱掌櫃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緩緩道:“怕是另有深意。”
兩包糕點是茄子酥,這種糕點要將茄子曬幹之後磨成粉末,而粉末的茄子做出來很難儲存太久,在空氣中方的太久,怕是會影響進食的口感。因此這茄子酥是現做現賣,一包茄子酥也只有六塊。
可朱掌櫃送來的兩包茄子酥,其中有一包是七塊。
“怎麼還多了一塊?”張掌櫃有些莫名其妙。
“茄子酥……柿子釀……”漫秋兒皺著眉頭思忖。
“切莫多事。”從遠從一旁站起來,語氣淡然極了,“他是在告訴我們,切莫多事。”
茄子末……多一塊的茄子酥,柿子釀……連起來後的諧音可不就是切莫多事!
張掌櫃恍然大悟,“竟是這個意思!可我們的生意做得好好的,又沒去招惹他們,他們平白無故為什麼要來警告我們?”
漫秋兒道:“他們的事我們很難搞清楚。倒是這個月香酒樓的東家,竟然想出用這種法子來告訴我們不要多事,當真……有趣的很。”
從遠也凝眉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酒樓收了工,和他們早上一起來的阿虎、彭亮他們也跟著一齊坐上了牛車,一同回秀山村去。
路過點心鋪子的時候,彭亮忙喊了停,匆匆下車包了兩塊桂花酥後,不好意思的一笑:“你嫂子現在懷著身子貪嘴哩,總想吃些個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