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的殺豬宴之後,接連兩天漫秋兒都窩在家裡,每日上山砍柴,回來燒火做飯劈柴,去找月牙做活閑聊,當中還去了一趟阿虎家,將如何清理大腸和如何燒大腸的法子教給了秀芳。
秀芳知道漫秋兒要在鎮上開酒樓的事兒,又驚詫又驚喜,連連贊嘆柱子和李翠花命好,幾個孩子都這麼有出息。
“唉,我就不行啦,”秀芳嘆了口氣,“阿虎這孩子,性子隨他爹,死犟!昨兒家裡殺了那頭豬,我讓他去牛家村給他老丈人請來吃肉喝湯,他愣是不幹,半夜跑到鎮上在鎮上呆了一天,這給你大虎叔氣的喲,唉……”
“秀芳嬸兒,您也別上火了,阿虎就是沒想開,多和胖丫接觸一陣子,指不定就能適應啦。”漫秋兒柔聲勸道。
秀芳悽悽的看了漫秋兒一身,嚥了一口苦水,嘆道:“也是我家阿虎沒有福氣,若是當初早一些跟你家說親,這孩子哪裡會像現在是的,整天也不跟我們說一句話,弄得我和他爹每天都唉聲嘆氣……”
漫秋兒抿抿唇,忽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秀芳了。
與秀芳告別,她回了家招呼從遠一塊跟她去山上砍柴。
“山上的柴火多,這些日子怕是搬了半個山的柴火,”從遠打趣的道,“我看村西邊的一些人家都開始伐木生火了。”
漫秋兒微笑著道:“還不是那白狼的傳說弄得?白狼明明被我們打死了,可他們還是傳這山上有白狼,依舊不敢上來,那我有啥法子?倒是成全了咱們,一山的柴火野味,沒人跟我們搶。”
說起白狼的事情,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夏日夜晚林間的黑影和風雪間的深山山洞。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兩次見到的,應當是同一個人。
“這次爹之所以強烈要求我們避開官兵,會不會也跟著野人有關?”從遠輕聲問。
漫秋兒神色一滯,“你是說,野人提醒爹,讓咱們不可以在官兵面前露面?”
從遠點了點頭。
“可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他不想讓官兵見到咱們?”漫秋兒越發的糊塗,語氣也急切起來,“我想了兩天,你說,有沒有可能,這野人從前是認識我的?知道我是什麼人?”
從遠不吭聲,深深的看著她。
“他怕是知道我的身份,而又覺得現下我和你在一起,因此……要咱們兩個一起避開官兵,免得其中一個被捉住,是不是?”漫秋兒只覺得腦袋裡是一片漿糊,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想到此,她不禁打了個寒噤,問:“那野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透過爹警告咱們這些事兒?”
從遠哪裡會知道,倘若他知道,就不會站在這裡,與漫秋兒思考著同樣的問題了。
從遠神色複雜的看了漫秋兒一眼,心底忽的湧上來一股擔憂。
倘若他現下告訴漫秋兒,他與她一樣,都是帶著滿腦子空白的記憶來到秀山村,對自己的從前過往一無所知的話,漫秋兒會是什麼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