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二娃開始去學堂念書這將近半年的光景,這娃每一次回來,都在以家人看的出來的變化成長著,行事有度,舉止有禮,再也不如從前一般,是個毛手毛腳的娃娃了。
而現如今,二娃開口請求去外跟師傅學藝,漫秋兒知道,他在開口出這事兒的那一刻,心裡早已經打定了主意,堅定了信心。
倘若這次沒有服李翠花柱,那麼下次回來,二娃還會開口請求。
他一直是個不服輸的娃,在任何事兒上,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準星。
為達目的,他可以堅持不懈的做下去,不懼苦累,這一點,與柱極像!
桌上的飯菜再也沒有人夾過一口,倒是柱,頻頻的倒酒,悶頭喝著,也不要從遠陪著了。
李翠花眼裡含著淚光,見二娃不肯應聲,便扭頭對柱斥道:“你這當爹的,娃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吭聲?快一句話呀!”
柱垂著頭,翻了翻眼皮瞅了李翠花一眼,悶聲道:“你讓我啥?娃長大了,自己有主意哩!咱們莫插手管不該管的事兒哩!”
李翠花見柱又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登時便氣憤的道:“你這當家人,怎的一句硬氣話都不?娃要出門那麼久,你同意是不同意,給句話!莫讓我一個人在臺上唱獨角戲!”
柱見媳婦動怒,忙抬頭應道:“我哪兒是不吭聲?你……你讓我啥嘛!欸……”
他放下酒碗,無奈的長嘆了口氣,緩聲沉重的道:“娃要去跟師傅學藝,多學一技之長,又能增長見識,不是好事兒?又不是出去遊山玩水不幹正事兒,你讓我……我咋嘛?這是為娃好的事兒,娃自己也知道,遠兒,你對不?”
從遠一直在一旁沉靜的聽著,見柱問他,輕輕點了點頭,“爹的沒錯,出去學藝能對二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翠花一怔,顫顫的動了動嘴唇。
她沒想到,家裡的兩個主心骨竟然都贊同二娃的央求,他們的那些話……她一個女人不懂,只知道,若二娃真要走個三年五載,她這心肝就要活活被人割了一半下去!
“漫秋兒,你呢?”李翠花無所依靠,只能將求助般的眼神看著漫秋兒。
漫秋兒望著李翠花悽涼酸楚的眼神便心軟了,不管方才從遠和柱的對還是錯,她都得和李翠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因為他們都是女,女的心,天生柔軟包容,就如那老話所,女人是水做的,看不得悲歡離合。
她抿抿唇,低聲道:“二娃……姐也不希望你去呢。這三年五載著是不長,可若真是去了那麼久,到時候家裡出個啥事兒咋辦?你可有想過?爹孃的歲數不了,你可有想過遊在遠方,他們心裡是何等的思念?”
她頓了頓,瞅著二娃越發低垂的腦袋,心底不由得苦笑,恐怕她的話是改變不了二娃的意願的。
想做的事情,他早就決定了,這樣堅定倔強的孩,咋會輕易的改變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