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道:“他這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準當初是用了什麼法將知府千金追到了手。不過想來,這些年那知府千金已經看穿了這韓敬遲的真面目,否則,我攔下的來信中,也不會看到她對自己的丈夫那般言辭。”
漫秋兒忽的有一刻無比珍惜面前的從遠,捏住他的手,輕聲道:“看來這不知根知底的人,的確不能相信。要選擇一個與自己過一輩的人,更應該慎重。”
從遠微笑的看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道:“怎麼,你該不會由那知府千金聯想到自己的身上了吧?”
沒等漫秋兒話,他輕嘆一口氣道:“也不知你這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我與那韓敬遲比起來,怎的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罷?”
漫秋兒失笑道:“你這人,我就是有感而發罷了,你幹嘛的這麼認真?韓敬遲這等人,自是為人不齒,我又怎會拿你和他比?”
從遠笑笑,不再言語。
屋裡面,韓敬遲了一會兒,竟然對自己的岳丈破口大罵起來。
“那個老不死的,在官場上作威作福不算,回了家,還對老使臉色!憑什麼!?老可是娶了他的寶貝女兒!老就是奔著當官發財去的!可誰知道這老不死的竟然是個攔路虎,這些年不給我行一點方便就算了,在外人的面前還敢指使我去後廚忙活!我他孃的是知府女婿,知府女婿,憑什麼伺候那些狗東西!?”
秀梅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連給韓敬遲斟酒的動作也忘記了。
“他孃的……”韓敬遲嘴裡罵了一句,抓起酒杯往嘴裡倒酒,仰了仰脖,發現酒杯裡空蕩蕩的,大怒的一摔,罵道:“你這女人也不知好歹了是不是?怎的這般沒有眼力見?不知道給老把酒滿上嗎?”
秀梅慌忙抓起酒壺給韓敬遲倒酒,手很是不平穩,酒水灑了些出來,濺到韓敬遲的衣擺上,韓敬遲臉色更怒,發狂似的將秀梅往地上一推,“蠢東西,滾一邊去!”
秀梅摔在地上磕到了椅,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一仰頭之間,竟然看到了屋頂上開著一片的瓦片,兩雙黑黝黝的眼睛睜沖裡面望著。
秀梅被駭的一跳,險些叫出來。
“倒酒,倒酒啊!”韓敬遲醉意不輕,耍酒瘋般的磕著酒杯。
秀梅很快從驚嚇中醒過神來,有些發抖的看著那兩雙眼睛,隨後慢慢站起來,給韓敬遲把酒滿上。
漫秋兒心中不由得佩服,若是換了平常女,就算知道今個房上要來人,恐怕也要尖叫出來,這秀梅還算定力好的,竟然這麼快便平複過來。
只見秀梅定定神,又坐回自己方才的位置上,笑容較之方才多了些不自在,可韓敬遲喝的醉醺醺的,根本無從發現。
“爺,您要將酒樓賣了,可商量好價格了?”
韓敬遲哼了一聲,“當然!四百兩銀!連地帶樓,這東寧鎮,還沒有這麼便宜的價格吧?”
秀梅驚呼道:“四百兩?怎的要這麼少?”
韓敬遲笑道:“這地契嘛……來的不容易,我怕夜長夢多,早一日出手我早一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