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兒,”張掌櫃顫聲道,“別……別這樣,願賭服輸,輸的人的確是我,那地契……也的確是真的。”他慚愧的垂首搖了搖頭,“恐是我昨日喝多了酒,被人又騙去簽了那契約!”
“掌櫃的……”漫秋兒心裡震顫了下,呆呆的看著張掌櫃。
“哼!”韓敬遲冷哼一聲,目光裡寫滿了不屑。
“放開吧,”張掌櫃向前走了幾步,目光中寫滿絕望,“此事原因在我,不在他人,韓、韓掌櫃,這件事與漫秋兒和古師傅都沒關系,還望你高抬貴手,放過他們。何況……”張掌櫃慘笑道:“他們並未與仙來酒樓簽訂什麼契約,是自由身。”
韓敬遲的鄙夷的眼光落在張掌櫃身上,用鼻哼出幾個字來:“那我便放過他們!還不快讓她放開我!”話音到最後,已帶了一抹惱怒。
“漫秋兒丫頭,放開吧,放開吧……”
張掌櫃輕輕拉著漫秋兒的手,將飛鏢遠離了韓敬遲的脖頸。
“掌櫃的……”漫秋兒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一臉擔憂的看著生無可戀的張掌櫃,生怕他會做傻事。
張掌櫃頹敗的長嘆一聲,坐在椅上,“這仙來酒樓,從此屬於韓敬遲,與我張橋生沒有一點關系!我……我不會糾纏半分!”
在漫秋兒和古之道心痛又乏力的注視下,張掌櫃拖著寞落而絕望的身影慘然向門外走去,很快消失在了門外的人潮中。
漫秋兒轉頭扶著古之道與從遠一齊出了酒樓,出了酒樓的門,古之道目光蒼涼的向後看了一眼,發出一聲長嘆,“仙來酒樓,仙來仙來,從今往後,哪還會有人來!”
漫秋兒默然,心中很不是個滋味。
從她第一天來仙來酒樓的時候,張掌櫃就很是照顧她,一路看著她從一個普通的幫工雜役,到後廚成為古之道的副手,在一人獨撐仙來酒樓的門面,到現在,已經可以獨掌一面,手藝出眾。
張掌櫃為人善良仁厚,若挑他的毛病,除了愛賭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影響能夠影響到身旁人的。
如今他落難,漫秋兒心裡看了也難受,尤其,將張掌櫃害到這步田地的人,是她同樣憎惡萬分的韓敬遲。
漫秋兒和從遠送古之道回了家,臨走的時候,古之道還安慰了漫秋兒幾句,叫她這些日暫且在家休息著,若是酒樓有訊息了,便叫她去。
漫秋兒答應了,心中卻也知道,古之道這不過是安慰罷了,已經落在韓敬遲手裡的酒樓,還會有什麼轉機?
回秀山村的路上,漫秋兒對從遠道:“那韓敬遲忒可惡!這幾天我非要尋個機會好好教訓他一頓!”
“從長計議,”從遠淡淡道,“你忘了方才從門外射進來的那幾只飛鏢?這韓敬遲充其量不過是臨江來的廚,竟能有護衛傍身,想來他還有一層不為人知的身份,切勿沖動。”
漫秋兒慨嘆道:“為什麼這種人渣都能有護衛傍身?張掌櫃的確做錯,有一些責任在裡面,可怎麼也輪不到韓敬遲來撿便宜”
從遠安慰:“這幾日我去調查這個韓敬遲一番,咱們對他知根知底,才能下手。”
當下兩人回了家,柱還驚詫了一番,平日裡要忙到下晝黑間的漫秋兒今個咋這麼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