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後,李翠花望著兩個年輕人的身影看了良久,方慢慢的回到東廂房。炕上,柱已經醒了,枕頭邊上放著半碗沒吃完的紅薯粥,看到妻走進來,一臉遲疑的模樣,開口問:“翠花,咋了?”
“當家的,從遠伢,你覺得咋樣?”這是李翠花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不知第幾次問家人這個問題了。
柱沉吟了下,回答:“踏實,聰明,肯吃苦,我看的出來,這是個好後生!”
“那從遠伢下次要留在咱家,咱該咋?”
“這……”柱遲疑了下,道:“哎,前兩次沒鬆口同意讓從遠伢留下來,多少有點顧慮,現在咱兩口也看的出來,從遠伢是個好後生,再不同意讓人家留下來的話,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李翠花淡淡道:“當家的,按你的意思,是不是也想認從遠伢當咱的義?”
柱眼睛一亮,道:“翠花,你咋知道?”
李翠花抿嘴笑了笑,:“我不但知道,還讓漫秋兒去市集裡帶一壇高粱酒,當家的,倆孩這兩天回來的了,你就將這事兒了吧?”
柱臉色的神色有些怪異,抿抿嘴,過了半晌道:“翠花,你不懂我糾結的事情。從遠伢前兩次要留在咱家,咱們沒有答應。這次從遠伢從老林裡獵來了蟒蛇跟野味,給咱家幫了大忙,現在開口,是不是顯得咱們嫌貧愛富?翠花,我擔心從遠伢認為咱們心思不純,是個愛財愛物之人啊。”
柱將心底的擔憂出來的時候,李翠花的臉色也漸漸淡了下來。柱的不無道理。
他們本沒有什麼壞心,拒絕從遠時候所想的,也是人之常情,擔心從遠受不得貧苦窮困,會離開。如今從遠開始改變更加貧瘠落魄的局面,他們就開口要認從遠為義,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當家的,那咱這事兒就先緩緩,不急,不急哈……”李翠花勸慰這,“若從遠伢在起留在咱家的事兒,你就開口,要認從遠伢為義,咋樣?”
“成!”柱想了下,點頭同意。
在去往鎮上市集的路途中,漫秋兒遇到了秀山村同樣去趕集的不少村民。村民普遍喜歡這個漂亮靈動手藝好的姑娘,紛紛熱情的與她打著招呼,同時又好奇的打量著漫秋兒身旁的從遠。
從遠雖醒來有一陣了,但因為二娃家住的比較偏院,平日從遠又很少在村裡活動,因此大部分村民都沒有見過他。
“漫秋兒丫頭,這俊後生是誰啊?”村裡一位上了年紀的大伯問。
“這呀,是俺家的貴客,”漫秋兒看了一眼從遠,抿嘴笑著回答道。
“長得好俊那!”那老伯稱贊道,“下盤穩,力氣鐵定大!後生,訂婚事了沒?”
見面沒問三句話,便是好些相中了從遠英俊麵皮與大把力氣的村民,紛紛想要將這位年輕有力的青年邀請到自己的家裡去。
從遠含笑一一點頭,話不多,顯得格外的沉穩。
漫秋兒只得在一旁滿臉堆笑的一一拒絕,心中忍不住的腹誹:昨天數落自己還那麼帶勁,今兒在外人面前就裝起了啞巴……
漫秋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從遠,看到他俊朗的側臉上流淌著數行汗水,這二百多斤的蟒蛇就夠從遠使一把力氣了,何況這車上還裝著李翠花在平日裡採集來的草藥,也不輕。
看著的獨輪車上放了那麼多東西,漫秋兒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問:“歇會兒不?”
“不累,”從遠搖搖頭,“你若是累了,坐車上,我推著你”
“坐啥坐,給你新增負擔嗎?”漫秋兒搖頭道:“娘臨走之前給我手裡塞了十個銅板,從遠,一會兒餓了咱倆先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