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溫執玉逃到這裡五年。
他已經習慣了溫執玉的沉默。
“好好躺著,我還要做午飯。”周越俯身,牽起溫執玉胳膊搭在肩膀,一手抄過腿彎,將他抱起。
現在的溫執玉已經很瘦了,皮包骨,像一條棄狗,是幹淨的棄狗。
“太陽……”溫執玉有些木訥地指向窗外。
他的病從一開始的瘋癲,轉為神經質,現在變得沉默寡言,像是一個傻子。
“要曬太陽?”周越起身時,溫執玉小腿處的褲腿空蕩蕩地晃動。
“嗯。”
“那你坐輪椅,不要亂動。”
溫執玉緩緩點頭。
周越抱他出門,院前有一排樹,擋了陽光,距離他們有點遠的村裡有村幹部,不讓動這些樹。
所以房子也便宜。
周越把溫執玉放在輪椅,推出院子。
曬到太陽,溫執玉一開始表現得很不適應,想躲,又捨不得暖和的陽光。
“如果你以前知道了會變成現在這樣,還會去害他嗎?”這樣的問題,周越問過很多遍。
溫執玉從來不回答,但是今天,側過頭說:“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後悔了。”
想到被折斷雙腿那一日,溫執玉不受控制發起抖來。
“後悔也晚了,我也欠你,這可能就是……我們這段關系的代價。”周越握住溫執玉顫抖的手。
溫執玉蒼白的手指反過來抓住周越指節,想要確定什麼,“你不愛……我?”
他壞的讓人恨到骨子裡。
做過數不清的壞事。
雙手的髒,染汙了靈魂。
靈魂都是汙濁的,或許洗不幹淨。
“一開始,看你沒有能力,還要裝,我也惡心你,看不起你。”周越快要認不出眼前的溫執玉。
他從容光煥發,變為萎靡不振。
頭發長過脖頸,面板蒼白病態。
“後來那次喝多,你在我面前哭訴,為什麼只有你沒有能力,我才感覺,我們關系近了點。”周越承認自己也不是好東西。
看著上位者摔下來,或者伏在身下。
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