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真雖然功力盡失,但劍招早已熟記於心,訝然之下,她毫無畏懼地回身抬劍一擋,“你是從哪兒學來的劍?是誰教你的?”
兩劍相擊,竟有一道勃發的內勁從對方的劍中直逼而來,前一晚才剛受重創的鑒真被震得喉頭一甜,不動聲色地嚥下喉中甜意,她暗自心驚:這才短短半年,就算他再天縱奇才,也不可能會擁有如此強的內力。
眼看他逼上前橫臂又是一個劈劍,鑒真無暇細想,借力一個內旋,劍尖下移避過他來勢洶洶的糾纏,再偏身向前,朝他胸前點去!
他反應也極快,塌腰後仰避過這一劍!
一擊不中,鑒真回劍往後撤迅速拉開距離。他卻腳下一提,向上翩然躍起,身形展開藉著下落之勢,手中長劍自左向右斜劈——
這招翩若驚鴻鑒真再熟悉不過,好在他根基虛浮,只能發揮出劍招的半成威力。她身體極為柔軟的貼地一伏,雙腿劃出一條圓弧挺身繞過劍鋒的橫掃範圍,似退實近,長劍卻從背後刺出!
“仙鶴指路?”男人也有幾分驚訝,但鑒真使出這招也已是強弩之末,男人悶哼一聲,被刺中肩膀卻不後退,他縮緊肌肉卡住劍,右手閃電般握住鑒真持劍的手……
霎時間,鑒真感覺一股子似曾相識的陰寒侵入經脈,奈何她體內如今早已空蕩蕩,不留一絲內力。這股寒氣在她經脈內不甘地繞了一圈,只得空手而歸。
下一刻,男人噴出一口血來,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你身上已經內力盡失?”
鑒真見他先吐了血,才敢不再壓抑,禮貌性地跟著吐了一小口,就算已經站不住腳,也暗戳戳地雙手背在身後,悄悄以劍駐地,保持住逼格,輸人不輸陣!
“不好意思,在下確實已失了功力。”
男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瞪著她,“這樣你還能打贏我?”
鑒真謙虛道,“承讓了。”
“原來九轉功法這麼厲害……”男人喃喃道,就算不使出那招移花焚骨之術,又失去了內力加持都能有這般威能。
“不,我用的是蜀山派的劍法。”鑒真糾正道,隱隱察覺男人身上並無殺意,奈何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戰,只得強撐氣勢的同時引著他再多說幾句,“這個九轉功法是救你的人教你的?”
“當然。很厲害的功法,不是嗎?”跳崖不死定律終歸發生了作用,但他眼底並無太多欣喜。
他心中其實並不相信她所謂的蜀山派劍法,或許是她又另外修了一門內功心法作為掩飾。然而,既然她不肯明說,他就順著她的話繼續下去,“你的蜀山派劍法,是去哪裡學的?”
“那你得先告訴我,你身上的內力為什麼會這麼深厚?”
兩人各有盤算,都希望能從對方那裡先探出訊息。
他暗暗動了動身子,卻見對面看似鬆懈的少女卻也在同時移動腳步,迎向他的站位竟是無懈可擊。
他不知此刻的鑒真已經是隻紙老虎,只得不甘願地按耐下來。
原本他想拿下她之後再作打算,可惜技不如人,便先退了一步,“你想跟我談條件?”
鑒真隱約有些get到了,她試探地道,“不,我只是在給彼此一個坦誠的機會。我想你今晚過來,並不只是為了和我比試聊天,你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我們開門見山的談。”
男人沉默了片刻,“既然你的功法與我同源,你不可能會不知道這些內力是從哪裡得來的,何必這麼虛偽?先前我倒還覺得你磊落幹脆,希望不是我看錯了人。不過倒也因此知道他為什麼要派我來抓你,你是他的同門師妹,還是他曾經的弟子?”他沒有稱教他功法的人為師父,直接以‘他’來代替。
“很可惜,兩者皆不是,”鑒真道。她突然反應了過來,“那些失蹤的古武之人,內力都是被你們師徒吸走的?”
“明知故問。”他嗤笑道,也丟擲他最想知道的問題,“為什麼你失去內力之後竟然沒有被反噬?”說話間他一直暗自打量著她周身,視線在她露在外面的豐盈肌膚上轉了一圈,難道那個蜀山劍法能抵擋反噬之力?
他霍然下定決心,眼中帶著隱隱的瘋狂,遞上投名狀,“要是你能夠告訴我這個功法該怎麼修煉,那麼,我就幫你殺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