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夏日裡被風輕輕一吹就碎了的甜夢。
夢醒無痕,卻芳香猶存。
舉目四顧,周遭空無一人,江道義躬下身扶著高大的柏樹大口大口喘息著,他不死心地又抬頭,眯起眼頂著刺眼的陽光努力想透過濃密的樹蔭,尋找那抹如幻夢一般的倩影。
然而,什麼都沒有。
江道義不甘心地在柏樹周圍徘徊良久,直到即將上課,他才不情願地拖著腳步,回到圖書館樓上拿書包……
奇怪,辭典呢?
江道義看著只剩一本《博物志》的桌面,原本壓住《博物志》另一側書頁的辭典不翼而飛,攤開的書頁失了束縛,在風中胡亂的飛舞。
難道是下樓之前被他不小心蹭到地上了?
他俯下身去檢視桌底,驀然發現,一片翠綠的柏葉靜靜地躺在他眼前。
江道義拾起這片柏葉,小心地將葉子放在胸口的衣袋裡,他緩緩將手按在窗稜前,探出頭,視線定定地停在對面那顆蒼翠的柏樹上……
是你嗎?
原來這一切並非是他不切實際的狂想。
胸中飽漲著難言的激動和喜悅,少年出神地在虛空中一再臨摹那道禦風而立的身影,在雀躍中卻又第一次體會到了淡淡的惆悵。
省隊的效率出乎意料得快。
總隊派下的五名隊員四男一女,為首的男人叫常春,幹刑警這行通常都生得容貌普通,換上便服就能很好的融入人群,不引起注意。劉勇在見到常春的第一眼不由有幾分納罕,他著實英俊得不像一個刑警,但他行事雷厲風行,下午一到就直奔劉勇的辦公室瞭解最新線索,晚上便組織全體隊員開會,總結當前案子的疑點後領了卷宗回去。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安排人手,去兩處事發現場做複勘。
位於居民區背面的小巷,由於不久前發生的兇案,雖然現在是白天,但巷子兩端的住戶都緊閉起門戶,隊員們只得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
……
“那天晚上完全沒有聽到呼救或者是尖叫聲?”常春和劉勇親自上陣。
“沒有。”屋主是個年輕的女人,想到幾天前一牆之隔外那個可憐的被掠走的死者,不由很是後怕。
“在9點半到11點這段期間,有沒有聽到其他比較特別的動靜?”
女人想了想,很肯定地道,“沒有。我習慣12點以後睡,如果有什麼可疑聲音,我不會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