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墨輕佻地笑著,一指勾起她的下頜,“嘖嘖,這麼漂亮的小美人,殘雪也真忍心讓你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裡等著。紅蓮,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天鏡門的內堂竟然只有碎瓊姑娘一人可以自由出入。”
碎瓊連忙解釋道:“少主不喜吵嚷,所以內庭裡極少有奴僕走動…”
她還沒有說完,穆玄墨忽地俯身貼近她的耳邊,詭譎的聲音響起:“瓊姑娘,你不用對他這般體貼。就算他再怎麼寵你,將來閣主的位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葉紅蓮臉色驀然嚴肅起來,“玄墨,不要胡說!殘雪是閣主唯一的兒子,當然會繼承他的位子。”
穆玄墨放開碎瓊,緩慢地站起身,若有若無地說了一句:“誰知道呢?”
碎瓊心中驚愕與猜忌百轉千回,穆玄墨在暗示什麼?獨孤殘雪怎麼可能不是閣主的兒子?而這樣的秘密,來葬月閣不到兩年的穆玄墨又怎麼可能知道?
她正呆愣地跪著,突然覺得身後一股肅殺之感驀然傳來。碎瓊忽地回過頭去,獨孤殘雪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殘雪,你的輕功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了!”
穆玄墨冷笑了一聲,揚長而去。葉紅蓮無奈之中也隨即離開。
空曠的庭院裡就只剩下獨孤殘雪與碎瓊兩人,沉默夾雜著懸疑使得冰冷的空氣更加凝結。
“起來。” 獨孤殘雪俯視著碎瓊,聲音平淡地命令道。
他聽到了多少?碎瓊沉默著站起身來,垂下眼睛,不敢去看他。
獨孤殘雪凝視著她的表情,忽然冷笑道:“你想問什麼?”
碎瓊喉中一窒,慌忙說道:“我什麼都不想問…”
然而她還沒有說完,獨孤殘雪便在眨眼間欺近她跟前。他狹長的眸子低垂,清冷地盯著碎瓊,深邃銳利的眼神一直望進她雙眼的深處。冰冷的唇離她臉頰只有咫尺之距,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平穩的呼吸…
“別在我面前裝傻!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他說完就離開了她,一轉眼身影便在數十步之外。碎瓊望著獨孤殘雪蕭肅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才能夠平穩心髒狂跳。
剛才的那一瞬間,他與她之間幾乎毫無間隔…
為什麼會恍然失神?
入夜,碎瓊一人在庭院裡練劍。明月當空,遙遙地灑下一地清冷白玉之輝。
碎瓊停下動作,遙望遠處的夜色,輕一提氣躍上庭院裡的一棵柏樹。這樣美好的月夜,她卻略略地感到心煩意亂。是因為穆玄墨的話,還是因為獨孤殘雪?
她輕嘆著,嘴角彎起一抹苦笑。本來她只是想無風無浪地度過在葬月閣的三十年,卻莫名其妙地成為了天境門的弟子。其實比武當天她明明是敗了,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內閣弟子,他卻依然收了自己。
你以為我不明白?獨孤殘雪清冷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