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的夜裡,昏暗的車燈打出微黃的光暈,警車聲躥動在冷雨夜,跟人的心一樣慌亂,交織著一幅匆忙畫景。這是一間賣瓷磚的店,瓷磚的樣品被陳列得一排一排的,光滑的瓷面閃過匆忙的制服影子,地板上泥水腳印得到處都是,身處警戒線內的梨子隨著一聲嘆息蓋上白布,一張秀美的臉龐被慢慢掩蓋住了,彷彿是在安靜的與這個世界告別,然而她的靈魂是躁動的。
“還這麼年輕……”梨子最不願意看到比自己小的屍體了,在這麼鮮活的年紀生命曳然而止,實在令人惋惜。
“舒舒,峒嚳中心。”梨子拿出她脖子上懸掛的學生證,應證了他剛剛的猜想,她就是一個星期前失蹤的高中生,這個月裡第三個受害者。
“讓我進去……求求你們了,我只是進去看看……”
聽著外邊一陣騷動,梨子才出來看看。
“黎警官……”趕著要進來的人是舒舒媽媽,自從舒舒失蹤以後,她就幾乎跟在警察身後,不眠不休的等著,甚至晚上就躲在警察局附近候著。
“阿姨。”梨子不知道她看到女兒的屍體會是怎樣的反應,他先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把她帶到警車前說:“您先回家等訊息好嗎?有訊息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舒舒媽媽連著一週沒睡好,神情有些恍惚,梨子這樣說她也信了,不過乖乖的坐上車之後嘴巴里直念著女兒名字。
“黎隊,告訴你一個我從來沒遇到過的事。”法醫一本正經打著傘走了過來說。
“什麼事?”
“屍體不見了。”
“怎麼可能?”梨子怎麼也不肯信,回到現場反覆查了幾遍,憑空的屍體就是不見了。
另一邊,黑黑的屋子裡歪歪蜷縮在床上,用棉被緊緊裹著身體,呆呆地看著時鐘上的指標指到了十,二哈則是死死盯著門看,兩隻吃貨都餓著肚子,聲音比外邊的雨聲還大。
窗外,雨似乎更細兩千,天空跟堵著什麼心結一樣,下的雨也不痛快,整得歪歪心裡也不舒服。雨天,估計帶毛的動物都不喜歡雨天。不過外邊風大,這一陣風兒就把窗戶都吹開了,飄灑進來的雨像一縷縷細絲線,歪歪本就心裡不大痛快,這一陣風又給她填了一道堵,“真是人煩事更多。”她踮著腳尖迅速走到窗前,這種老式的窗戶,還得把手伸出去才能把窗拉回來,歪歪把手伸進冰涼冰涼的雨裡,眼前閃過一道白影,緊接著就看到窗戶邊搖搖欲墜的一個紅色紙片人,她嘟著嘴巴說,“好傢伙,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不然我怎麼進來呢!”三石將溼外套撂在桌上,打了個噴嚏才說,“這雨下得讓人不舒服,好在我的小紙人嗅到你的味道才找到你的,這兒怎麼黑漆漆的?”
“停電了。”歪歪繼續縮回被子裡,一點也不歡迎這個突然的客人。
“就你一戶停。”
“凡人怪規矩,不給錢就停電。你要嫌棄你就出去咯!”
“還想洗個澡呢?”三石顫抖了一下,這時候取暖只能自己抱自己了,“要我看,我們得互補一下,這下對誰都好。”
“你想怎麼弄?”歪歪也是窮途末路了,即使靠梨子救濟,但像這種情況也只能勉強餓肚子了。
“我有房子我有錢,往後我在你這兒借個睡覺的地方,然後我給你錢錢,如何?”
“行啊!二哈給他挪個地方。”歪歪察覺到今晚不會有吃的了,還是早點睡吧!
11點,一無所獲的梨子回到自己的公寓,面對一個突然消失的屍體,他完全無法理解,帶著這樣的困惑他根本睡不著。想著明天一早還要看見舒舒媽媽,簡直就合不上眼睛。
糟心的事總是不止一件的,而自己只有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