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張卿之見,該當如何?”齊高宗問道。
張德遠說道:“臣以為,韓將軍並非真的要謀反。他之所以拒不奉詔,只是對於官家召還的旨意不滿,還想留下來繼續抗金而已。
“官家看他的‘告百姓書’,也是字字不離與金人的刻骨仇恨。
“所以,此時最明智的辦法,還是默默地斷了他的糧草輜重。既不要去圍剿,也不要去出言刺激,此事,冷處理即可。
“至於金人的條件,臣以為,不可殺韓將軍以求和。”
他話還沒說完,秦會之已經差點跳了起來。
“豈有此理!你這等誤國之策,也敢說出來!
“你是要給所有武將,都開個好頭嗎?
“韓甫嶽拒不奉詔,結果官家竟然毫無表示,默許了?那其他的將領又何必再回京?
“這樣搞下去,豈不是領兵在外的將領都可以無視官家的詔書和金牌了?你是要掘我齊朝的根基不成!
“官家,你千萬莫要聽他的一派胡言!韓甫嶽必須死,這是殺雞儆猴!其他統兵在外的武將也都在看著官家對此事的處理,若是官家真的不聞不問,那立時就要天下大亂了!”
張德遠也毫不相讓:“秦相說的難道便是救國之策了?
“官家,你好好想想,韓甫嶽將軍一直是你的心腹愛將,他對你的赤膽忠心,不只是諸將,就連天下百姓,也都看在眼裡!
“此時韓將軍並未謀反,官家若是真的派其他將領去圍剿,絲毫不念舊情,統兵在外的其他將領會怎麼想?
“韓將軍畢竟有功於齊朝,就這樣剿殺了,這些武將豈不更是要人人自危、與官家離心離德?
“到時候才更是要天下皆反,我齊朝社稷立刻便要動搖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齊高宗聽得只感覺頭大如鬥,難以作出決定。
按照原本真實的歷史,韓甫嶽將軍二話不說就班師回朝了,於是齊高宗和秦會之發現,可以將他隨意拿捏。
對付一個聽話的人,哪怕他再強,也總是能找到辦法的。
所以,想貶官就貶官,想冤殺就冤殺,絲毫沒有任何難度。
可現在,韓甫嶽將軍突然擺出一副抗命的架勢,這兩人反而不知所措了。
其實,秦會之跟張德遠說的都有道理。
韓甫嶽將軍的特殊地位決定了,不管朝廷是剿或者不剿,都會有嚴重的問題!
剿,是天下武將人人寒心;不剿,是天下武將以後都敢拒不受命了!
更何況,剿就一定打的贏麼?
如果打不贏,那後果還要更加嚴重了。
到時候,局面恐怕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好了!”齊高宗怒道,“兩位愛卿的辦法都不可行!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焦躁地轉了兩圈:“韓甫嶽此事,極壞!若是不能以儆效尤,讓那些班師回朝的武將怎麼看?就算他不死,也必須想辦法檻送京師,當庭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