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十分確定,如果真打起來,自己根本不是這些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西軍精銳的對手。
但是……都是自己人,應該不會打起來的吧?
他們目送鄆王進入皇宮。
……
金鑾殿上,靖平一朝的朝臣們全都到了。
就連那位齊惠宗也都到了,只是他也只能坐在側後方,而最中央的皇位空著。
因為齊英宗進入金營之後,至今尚未歸來,只是不斷地從金營中傳來旨意,索要各種財物。
大殿之內莊嚴寬敞,眾多大臣分列兩旁,最前方的正是此時的左相唐欽。
自從李伯溪被排擠走了之後,這位主和派的唐欽幾乎可以說是獨得聖眷,成了齊英宗最為倚重的大臣,是朝中說一不二的人物。
每當有齊英宗的旨意從金營中傳來,都是由他不斷地催促各部去執行,搜刮財物也好,擄掠女眷也罷,總之,聖旨上的事情,基本上都一一滿足。
而此次的朝會,儼然也是以這位唐欽為核心。
畢竟皇帝已經不在,而太上皇齊英宗的各項權力已經被皇帝牢牢地限制住了,所以此時朝中自然也就由這位唐欽說了算。
這也是齊英宗去了金營之後,整個朝堂還是在受到他遙控指揮的重要原因。
“鄆王殿下。”
唐欽的表情中,似乎帶著一些慍怒:“難道沒有接到官家的旨意?我朝與金人的和談已成,勤王軍已經不必來了!你為何還帶著西軍趕來?”
他稍微頓了頓,又說道:“此時官家正在金人營中,金人已經撤到牟駝崗,至今尚未將官家放回!你帶著西軍前來,若是害得官家有個閃失,該當何罪?”
這位鄆王殿下有些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金人放不放人,與我有什麼關係?
“唐相你該不會以為我不來,金人就會把我那位皇兄放回來了吧?”
唐欽怒道:“放肆!豈可如此稱呼陛下!
“官家半月之前已經去過一次金人大營,被禮遇兩日即回。這次卻已經三日未歸,若不是因為西軍驟然到來,金人被迫移營,又作何解釋?”
樊存看了看他:“上次金人放人了,就意味著這次也一定會放人麼?
“一入金營便是羊入虎口,老虎吃不吃羊只取決於自己的心情,豈會因為羊的禮節而有所變化?
“唐相,你怕不是和我那位皇兄一樣,昏了頭了!”
唐欽臉色又變了,這位鄆王五次三番地不稱陛下,已經是十分大不敬的事情。
只是此時,太上皇卻說道:“哎,鄆王說的有道理。官家臨行之時我已經再三勸說,絕不可去,可官家不聽……”
原本這位太上皇,已經被皇帝架空成了工具人。
大部分朝會都是不能參加的。
但這次,由於皇帝不在,而且又是鄆王回來,所以他才得以上殿。
而此時,唐欽隱約感覺到,事情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位太上皇……似乎動了一些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