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這些東夷賊寇如此顯眼、又語言不通,怎麼可能輕易地找到城牆上的缺口。
至於被迫看著這名書生題詩的那位“汪先生”,顯然就是之前在戲院門口有人提到過的汪景輝了。
這個叫汪景輝的人應該是遠近聞名的才子,地位頗高,只是賊寇攻入戲院,他自然也被扣下了。
汪景輝看著書生在白牆上題的詩,平靜地說道:“這首詩,應該是改自齊朝一位詩人的《林場道上》,兩首詩的結構雖然相仿,但在遣詞造句的細節上,你這首詩確實更勝一籌。”
書生不由得哈哈大笑:“沒想到我的詩竟然能得到汪先生的認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汪景輝頓了頓,繼續說道:“別急,我還沒說完。
“詩雖然不錯,只可惜意境卻完全不對。
“你勾結賊寇、屠戮我大盛朝百姓,老而不死是為賊!有何面目寫出‘老眼傲驚湍’和‘飛翠潑徵鞍’這種詩句!”
書生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旁邊的兩名賊寇雖然聽不懂汪景輝在說什麼,但也能從他的語氣大致判斷出來,也勃然變色,右手握住了夷刀的刀柄。
只是書生卻擺了擺手,制止了這兩名賊寇。
“成王敗寇,自古之理!我讀聖賢書讀了二十多年,空有一腔熱血,可這朝廷又是如何待我的!
“汪先生,你功成名就、意氣風發,自然體會不到這些。
“但也無妨,汪先生,現在我是座上賓,而你是階下囚。我倒要看看你的文人風骨,到底能撐多久!
“把他關到地窖裡去!每隔一個時辰就敲碎他一根手指!什麼時候他願意勸蘇羨君登臺了,什麼時候再放他出來!”
一名賊寇將汪景輝帶了下去。
旁邊一名身材高壯、臉上的粉墨還未完全洗淨的男人趕忙上前賠笑:“軍師息怒,這汪景輝不識大體,請您稍安勿躁,想來他與蘇羨君二人很快都會想通的。”
書生又喝了口酒:“好啊,楊老闆,你才算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只是還請你再去勸勸蘇老闆,若是今晚聽不到戲,明天一早,這小小的縣城,怕是要雞犬不留了!”
被稱為楊老闆的高大男人趕忙點頭:“是,是,軍師放心,我這就去勸。”
楊老闆退出戲院回到後臺,趙海平也藉著端新酒菜的機會,一起來到後臺。
此時相較於戲院內東夷賊寇的吵嚷作樂,後臺則是一片死寂,眾人臉上的表情,或是惶恐無措,或是悲憤交加。
楊老闆徑直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口,輕輕敲門。
“羨君!那書生說了,若是今晚再聽不到戲,明天一早,整個縣城就要雞犬不留了!
“現在唐縣令已經戰死,高擇帶領的鄉勇也下落不明,全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啊!
“你倒是可以一了百了,可城中的百姓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