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源再一次失業了。
已經投了很多簡歷了,十多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一家公司有迴音。是啊,在這樣一個博士、碩士遍地開花,海歸精英人才也需要拼人脈,找關係的時代,像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二流本科院校畢業的學生,又沒有其他的專長,有什麼優勢呢!
好不容易在某單位找到一個文員的工作,對方通知她第二天去上班,結果才剛上了七天班,又被辭退。古思源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就乾得很好,才短短几天就和同事們相處得很融洽,而且業務也很順手。
記得第三天古思源把部門經理要的調查報告交給他的時候,那大腹便便的經理滿意的嘖嘖讚歎,直誇她細緻周到,眼光長遠,並且表示只要她好好幹,一定會向上層推薦。想到美好的前程,古思源都快要飄起來了,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表現自己。
可是隻有短短的七天,為什麼所有的快樂都是那麼短暫,所有的美夢醒來都是那麼傷情?記得那天人事部經理將她叫到辦公室,支吾了一小會,最終對她說道:“古小姐,這些天你的表現很出色,你的努力我們也看在眼裡,但是……”
不要但是了好不好?古思源心裡一緊,她似乎預料到了結局,這樣的場景她經歷得太多了。所有的優點都會被一個但是所否定,說了那麼多話,什麼努力呀,上進呀,有能力呀,所有的這些都是為了下文的但是做鋪墊。
小時候,調皮搗蛋為了哥們姐們義氣吵架、打架被請家長,老師會告訴你的父母:“這孩子上課很認真,作業也能按時完成,和同學關係也相處得很好,但是就是太活潑了,有時候為了朋友分不清是非……”
在家裡彈琴沉醉在迷人的音樂境界裡,鄰居會適時來敲門,告訴你:“你彈奏的鋼琴曲實在是太好聽了,但是能不能請你避開別人的午休時間再彈?”
人事部經理還說了些什麼,古思源已經聽不進去了。她只關注了但是後面的內容,聽見了關鍵的一句話,那就是她不用再來上班了!確切地說是她在信心滿滿上了七天班後又被炒了魷魚!理由呢,是專業不對口,業務不熟悉。
這他媽的什麼藉口?專業不對口,為什麼一開始沒有說不對口,七天之後才告知?業務不熟悉?她明明就做得很好。後來,古思源才從另外一個同在這家公司上班的朋友處得知,她被辭退的真正原因是公司要聘用另外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大學生,那個人是總經理的親戚。
既然早就有了人選,為什麼又要面向社會招聘?古思源鬱悶,苦惱,有氣無處發洩,想討公道,又沒個地方可討,本來就說好的,試用一個月,叫她上哪兒要公平去?
這本來就是一個拼爹,拼人脈的時代。這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而言,有的人生下來就含著金鑰匙,而古思源,在她十五歲那年,自從爸爸被查出患了療毒症那天開始,幸福之鳥就呼啦啦飛走了,一夜之間,她彷彿長大,變得堅強。
白天上課,晚上還要打工,什麼活她都幹,洗碗,端盤子,發傳單,照顧病人的鐘點工,從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女變為滿目滄桑的女人,十年光陰,直到她大學畢業,原以為熬到大學畢業就可以找到一個好工作,奉養雙親,可是世道卻是如此艱難。
艱難得她想再一次出賣自己。
爸爸自從上次換了腎之後,每個月都要到醫院複查,高昂的後期治療費用難以為繼,而癱瘓在床的媽媽也需要人照顧,弟弟還在讀書,儘管弟弟很懂事,不再伸手向姐姐要錢,可古思源知道,弟弟也是咬著牙在承受苦難。
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她該怎麼辦呢?
古思源在路上踟躕著,包裡還有幾百元,還夠支撐一週,可是,一週過後呢,她又該如何呢!她想到了邵鑫陪的那些照片,如果將那些照片賣給某些媒體,是否可以緩解幾個月呢,說不定自己在這幾個月之中就會找到好工作了。
也許,那天她不該拒絕邵鑫陪的。這樣想著,腦海裡情不自禁就浮現出邵鑫陪捏著她下巴的鏡頭,還有自己玩弄邵鑫陪鎖骨的畫面。明明邵鑫陪已經動了情,進入了她的圈套,已經答應了她的要求,為什麼自己還要拒絕呢!
沒有裝清高的資本就不該假裝清高的!她還可以清高麼?自己早就不是一個純情少女了,為了爸爸換腎她早就出賣過自己一次了,何必在乎再來一次呢,而且這次的物件邵鑫陪儘管是個女人,但和文建濤比起來,似乎也並不令人那麼厭惡。
可自己卻硬生生地嘲弄了對方,真不該意氣用事的,不然工作不會丟,說不定邵鑫陪還會顧及一夜之情,對她照顧有加呢,唉,都怪自己搞砸了。
“小源,你回來了?”隔壁王阿婆遠遠看見古思源,打著招呼。
“嗯,阿婆,收衣服麼?我來幫你拿吧。”見王阿婆抱著一堆棉絮,還要提個大桶,古思源連忙上去接過阿婆手裡的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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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婆是古思源的鄰居。他們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一梯兩戶。王阿婆就住在古思源家對門,平時,由於古思源的媽媽癱瘓在床,王阿婆沒少對他們家照顧。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啊?最近你都回來得挺早的呢。”王阿婆問古思源。
“是啊,最近公司不忙,這幾天我休假。”古思源不想阿婆知道自己已經失業快半個月了。阿婆知道了一定會告訴自己的父母的,她不想讓父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