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不管它有多繁華,在不知名的地方也會住著一群每天茍延殘喘生活的人。
吱呀!生鏽的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穿著一雙恨天高的雪莉從外面走進來,她的手裡拎著一個打包的餐盒,因為晃動餐盒裡面油膩的湯汁有些溢位來,淌在白色塑膠帶的底部。
鐵門的後面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在院子的左側有一道鐵做的樓梯蜿蜒直上二樓,女人搖擺著腰肢緩緩而上。
二樓的門前有兩盆因為缺水而奄奄一息的盆栽,一左一右的擺放著倒像是門神,女人站在門口抬手輕叩了一下面前的木門。
片刻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背後響起,“誰啊?大清早的。”伴隨著這抱怨聲一起的是從裡面開啟的大門。
看清楚門外站的是誰之後開門的張笑笑立馬換上殷勤的表情,她說:“喲!是雪莉姐來了啊,雪莉姐您快請進。”
雪莉越過她進了屋子,雖然已經來過很多次,但是看清楚屋子裡的衛生狀況後雪莉還是如往常一樣皺起了眉頭。
“在家怎麼都不搞一下衛生?”這裡說好聽一點是精裝套房,說難聽一點就是一群豬合租的豬圈,也難怪每次房東來都冷著一張臉離開,誰喜歡自己好好的房子被折騰成這樣。
張笑笑收拾出一張椅子遞給雪莉,然後解釋說:“雪莉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幹我們這個的,在外面累死累活一整天回來就想躺著什麼也不做。”更可況這屋子裡又不是隻住了她一個人,她憑什麼要打掃。
雪莉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張笑笑的心中所想,不過她確實沒權利管他們。
雪莉微笑著將餐盒放在堆滿泡麵盒的桌子上,然後熟練的繞過地上的一堆堆垃圾,朝著屋子最裡面角落的一張單人床走去。
單人床的上面有隆起的弧度,應該是睡了一個人在裡面。與這間房整體的骯髒雜亂不同,這張床看起來很破舊,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整潔,尤其是那洗得發白的床單被套。
“連瑾,起來了,下午有個活要不要一起去?”雪莉蹲下來隔著被子推了兩下床上的人。
然而單人床的人卻沒有絲毫動靜,倒是雪莉的聲音吵醒了另一張單人床上的人。
“別叫她了,昨天半夜還演了一場下水的戲,估計今天是爬不起來了。”被吵醒的也是一名女子,她伸了個懶腰解釋完的同時不忘問到“雪莉姐什麼活?帶我去唄!”
雪莉快三十歲了,在其他行業看來這個年紀還好,但是對於他們這一行來說就是有點尷尬了,但是屋子裡的這幾個人不敢輕視她,因為雪莉在這個圈子久了已經能接觸到一些導演製片人編輯之類的上層,所以他們都願意叫她一聲雪莉姐。
旁邊幹看著的張笑笑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她湊過來急切的說:“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雪莉姐看了眼床上還是沒有動靜的人,隨後將視線轉移到另外兩張臉上,只是語氣沒有剛才的溫柔。
雪莉說:“張姐那邊缺兩個群眾演員,露臉的那種。”
“真的?雪莉姐,您看我都一個星期沒接活了,您帶我去唄。”露臉的戲對他們這些只跑過龍套最後很少露臉的人來說可是非常大的誘惑。
張笑笑因為長得討喜性格也討喜,隔三差五的總能接到活,只是大手大腳慣了用錢的速度總是比掙錢的速度快,所以現在還跟四五個人擠這個廉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