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為這張照片是被爸爸拿去什麼倉庫或者是壓箱底了,在媽媽還在的時候,那個位置上掛的是家裡親戚送來的一張水墨畫。
她愣神地往前,跟著小秋似乎一蹦一跳的腳步,開始被迫參觀起了這間久違的房間,這張房間中有許多“媽媽的痕跡”,像是在床右側的那個床頭櫃上頭,媽媽的首飾盒還放在上頭,還有兩邊櫃子上面的大大小小的媽媽照片,要她不知不覺地掉了眼淚。
她是不是,一直都誤會了爸爸?
單靜秋意識到女兒的情緒有些失控,只能繼續破壞了起來,叼起吳誠毅的衣服便是從床這頭跑到那頭,來了場巡迴演出,生生地搶回了吳夏梔的注意力。
吳夏梔很是無奈地看著向來溫順的小秋,忽然明白那些總是說寵物讓人又愛又恨的人是什麼意思了,這打也捨不得打,罵也捨不得罵,還能怎麼辦?她很是無奈地叉腰道:“小秋,你可千萬別鬧了,我先把家裡收拾收拾,不然爸爸回來會生氣的?”她故意擠出了個生氣的表情,沖著小秋很是認真的說,可沒一會便破功笑出,被自己的幼稚行為給徹底打敗。
不過她還是想出了對策,分外溫柔地哄著小秋到了門外窩裡繼續玩毛球,然後以最快速度沖刺回爸爸房間,一把把門關上,回過身面對一地狼藉的她,只能默默地彎下了腰,辛苦勞作了起來。
她知道爸爸除去睡衣以外其他衣服都是放在自己的衣櫃,媽媽的衣櫃在電視的右邊,爸爸的則在左邊,她小時候時常偷偷拿著媽媽的衣服和高跟鞋,在他們的房間裡玩什麼變裝遊戲,經常搞得一家狼藉,只是現在媽媽的衣櫃裡已經空空如也,因為那些衣服都已經送去火化,她低著頭一件一件的撿著衣服,讓自己的思緒自在飛舞。
幸運的是,小秋雖然很鬧騰,可終究只霍霍了一個衣櫃,她坐在床上把千辛萬苦撿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摺好,雖然沒法折得像是媽媽以前教的那麼好看,不過總歸大概整齊,她抱著被小秋拖出來的這一疊衣服到了衣櫃前頭,卻有些出了神,小秋生生拉出了一整疊的衣服,而衣服被拉出後,露出的是下頭的東西,下面全都是一張一張的大相框,被小心翼翼地用塑膠膜包好,雖然隔著膜看得沒那麼清楚,可夏梔依舊能一眼看出是媽媽的照片,她蹲了下來,一張一張地往下翻,每一張都保護得很好,就連外面的相框都沒有改變。
她不知何時已經掉了眼淚,怔怔地把衣服放在了上頭,然後一把把衣櫃關上,明明是把衣櫃關上,她卻覺得自己心裡頭的那門已經偷偷地開啟了。
而現在,手頭要放地只剩下一件睡衣,而這睡衣也是受到小秋重點寵愛的,還好上頭沒沾上什麼口水。
爸爸房間只有一張形狀的長條桌子,靠牆擺放,其中長的那邊是他用來辦公的,短的那截則是用來放一些皮帶、睡衣之類隨手要用的衣服東西的,她將睡衣拿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整了整衣服角,然後放平在那,就在這眼神一掃之間,她一眼看到了位於電腦側後邊的照片,那兒的照片有好幾張,可擺在最前頭的是爸爸和媽媽的合照。
她伸出手,將照片拿了起來,她記得這張照片,跟著他們家從老家到這,按照爸爸的說法是,那可是她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就有的照片,也記載著爸爸和媽媽的戀愛歷史,她往後頭翻,這張照片後頭還站著兩個相框,一張是爸爸和媽媽的婚紗照,一張是兩人“蜜月”,當然這也是爸爸瞎說的,媽媽早說了,那只是,兩人第一次一起出去旅遊,爸爸後來聽過了時興的詞,才硬把這些安在上頭,而貼著牆在最後的,才是她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吳夏梔破涕而笑,沒忍住便笑罵說:“老爸,你真是太幼稚了!”可眼淚越掉越兇,照片上頭一點灰塵都沒有,和旁邊邊角上的灰塵形成了鮮明對比,雖然家裡頭請了阿姨,但是爸爸總也不讓阿姨進來幫忙打掃,而這些沒有落上灰塵的照片……
她把照片輕輕地放回了原位,擺回了之前的樣子,只是有些手癢,很想把全家福擺在前頭,可還是沒有動,她認真看著照片上頭又年輕又愛笑的媽媽,輕聲說:“媽媽,我好像誤會爸爸了很久很久……你和我說過,做錯了事情要改正,我會好好地改,不要讓這個過錯變成永遠不變的,你放心。”
吳夏梔走出門的腳步分外輕快,她出了爸爸房間便回身輕輕地把門掩,外頭的小秋已經玩厭了毛球,此時正在沖著那個她買回來的小豬佩奇拳打腳踢,她忍不住湊了過去,輕輕地摸了小秋一把,在心裡頭說了聲謝謝。
雖然小秋是個破壞王,可壞有壞著,她忽然從那股死衚衕裡頭跑了出來。
“我先去做作業啦!小秋你好好玩。”她帶著笑同小秋說了一聲,便回房間做起了作業。
單靜秋在女兒身後歪了歪腦袋,忍不住用那張“單純”臉努力做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畢竟她可是深藏功與名的最佳助攻。
她忍不住在心中輕輕地哼起了小時候學的那首《學習雷鋒好榜樣》。
沒事,女兒,叫我紅領巾就行!
……
晚上吳誠毅又是準時回了家,和女兒一起用過了飯後,他便準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