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都喊了,只是怎麼喊都等不到一個向他伸出手的人。
這次到h省去“接”也許能回來的堂弟馬華的,是她和二伯父兩個人。
昨天晚上,她匆匆的趕到了二伯父的家裡,還喊來了爸媽,本來想好好地和他們說上一說,求他們先去把堂弟帶回來。
那麼剛好,人剛聚齊,電視上放著的新聞聯播就開始插播了西山學院逮捕及解救活動現場的直播,她眼神緊緊地貼在電視上,一邊焦灼地看著,一邊同父母還有二伯父、二伯母解釋著,她能用餘光看到他們臉上神情震驚的樣子。
等了又等,她終於等到了堂弟,只是別人都是站著被警察帶出來的,可堂弟和另外幾個孩子卻是躺在擔架上被送到120去的,在看到從擔架上被拉出來的堂弟那瞬間,馬丁寧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全部凝固。
才在電視上看到堂弟不久,二伯父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來自h省警方的電話,他們在電話裡頭說。
“您好,請問是馬向國先生嗎?我這邊和您確認下,請問您是否把姓名為馬華,年齡16歲,身份證號碼為x的男性未成年人送入西山學院就讀?”
馬向國抓著手機,說得急切:“是,我是,馬華是我的兒子,他才剛進了西山學院半個月,他沒事吧!”
“您好,馬先生,您的兒子馬華現在已經被收住到縣城第一醫院五樓506病房,由於他在被解救時身上已經有傷、急需治療,在對受傷程度做了基礎評估後,經決定,已經將其先行收容治療,如果有後續問題,我們這會繼續跟進,非常感謝,也希望你們盡快配合,到達縣城第一醫院與警方完成交接工作。”
馬向國聽得愣愣,這些話一字一句進了他耳朵,他卻覺得好像什麼也沒能聽懂,聽對方要掛電話,他忙不疊地問著:“警察先生,我想問下我們家小華怎麼樣了?我剛剛在新聞上看到他了!他怎麼是暈著的,他現在狀況如何?我這邊家裡都太擔心了。”
正當他正說得牛頭不對馬嘴、邏輯混亂的時候,激動的二伯母也追著上前,把馬向國的手機一把搶了過來,迅速地按了揚聲鍵,電話那警察先生帶著些h省口音的聲音在靜寂無聲的屋子裡一詞一句聽得分明:
“……經過我們調查、和對馬華同寢室同學的諮詢瞭解,以及對監控等多方面調查,馬華在這之前受過一次強度較大的西山學院非法電擊治療,並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棍打。”
“……他由於受傷等原因,身體産生了炎症並發燒了,由於一些原因,他在發燒了近一天後才吃了消炎藥和退燒藥,當我們到西山學院解救時,他依舊保持人事不知的狀態,四肢、身體上均有淤青、損傷的傷口,經縣城第一醫院核磁共振等檢查報告,其中右手手骨有輕微骨折,已經做了固定處理,根據醫生的判斷,可能是受到了過度的電流刺激以及發燒、發炎過程中脫水、轉肺炎等狀況導致他的昏迷不醒。”
“現在由於他們這些被解救來的學生大多精神狀態處於危險狀態,我們正在調動省城心理專家前來為他們提供心理輔導,不太好轉院,若出現惡化的情況,我們將會即刻將馬華轉院到省城……”
“謝謝,謝謝。”電話那頭的警察剛說完,馬向國啞著聲音不斷地道謝著,他才剛把電話掛上,剛剛在旁邊已經聽得眼淚鼻涕混雜在一起的二伯母直接撲到了她身上,哭天喊地了起來。
她聲音悽厲,喊著:“殺千刀的,要是阿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也和你拼了!”沒一會喊著喊著,情緒激動竟是直接昏厥了過去。
所以馬丁寧便主動提出和二伯父一起來找馬華,二伯母現在已經住了院,只希望二伯父能盡快把馬華帶回去。
他們下了車一路趕到了醫院,雖然早有預料,可在真正看到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想的還不夠慘。
他們看到的是躺在床上、鼻子上還掛著氧氣的馬華,臉色死白、毫無生機,臉上、身上都是傷,如果不是還在起伏的胸膛,他們幾乎以為這孩子的生命已經戛然而止在這床上。
他們從未見過馬華這個樣子,躺在那,安靜地、生死不知的。
馬丁寧看到旁邊的二伯父馬向國,一個向來堅毅的漢子哭得溝壑縱橫的樣子,突然真的想問問。
後悔嗎?
……
只是來這呆了一會,單靜秋只覺得自己也快跟著呼吸不過來了,裡頭的馬向國還在絕望地摩挲著馬華的手,輕輕地掀開他身上病人的衣服,然後看著孩子身上每一處傷痕淚流滿面,捶胸頓足,似乎是恨極了。
今天的病房異常的壓抑,她能聽到旁邊的孩子嗚咽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