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這麼喜歡何容六郎在一塊,那就要好好永遠在一塊。
辛秀娘有些瑟縮,看著離開的父親滿是掙紮,她心底分明是愛著六郎的,可想到此次一去,是要去南疆,這輩子回不來了,要做個農婦……想到這她曾試圖和父親反抗,可半點用沒有,父親已經定了心。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看見她眼神掙紮的容六露出了分外複雜的神色,其中絕非愛意。
發配的隊伍多了一人,沒人在意,士兵們只擔心少一人的情況,他們都知道這些犯人是個情況,便也分外不屑,粗魯的趕著這些人往前。
沿路的百姓早就十裡長街,圍在一起,送著這幾人離開,一邊唾棄他們、罵著他們一邊丟些菜葉什麼的。
在他們看來,這家騙了好心的昌盛公主、又在科考這種貧苦人家人生大事的事情上舞弊,可以說是罪該萬死,發配南疆已經是陛下心慈手軟了。
容家眾人養尊處優,這麼走著走著,才剛出城,一個個便已經叫苦連天,可他們面對的並非從前的那些人物,而是對他們滿懷憤慨的巡邏士兵們,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裝可憐、叫苦心慈手軟。
走著走著,容家眾人遠遠地看見了一座巨大的工地,工地前頭的亭子裡有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士兵知道這座工地便是陛下讓工部和昌盛公主一起辦的,那些難民可以憑借在這塊工地上做的活計蓋上章,再去兌換當日的飯錢、工錢,攢得多了還可換物、換房,這段時日來不知給了多少流離失所的老百姓片瓦之地得以生存,而那輛馬車他們便更是熟悉了,這是公主專用的馬車。
遠遠地士兵頭子便快步跑到了前頭,恭敬地同公主問了好,小心翼翼地告訴了公主這後頭的罪犯正是容家眾人,看是否需要回避。
單靜秋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告訴士兵頭子,她想見容六一把,讓他們叫罪犯們停下來休息喝水。
容六遠遠地便看到了自己曾經的枕邊人,雖然早就變了模樣,身後的容家眾人得以坐下休息,公主身邊的小公主給他們送上了水,辛秀娘沒坐下只是站在不遠處幽幽地看著。
在昌盛公主面前,容六試圖想讓自己看起來好些,畢竟這個女人是他當初非要拋棄的那一個,可現在情況倒也很難挽救,滿身狼藉,只得這麼難堪的出現。
他低聲地問,似乎很怕被人知道:“敢問公主何事?”
單靜秋似乎是帶著淚水說話:“我想問問容六郎當初編排我編排得開心嗎?其實今日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看看六郎你的下場。”
“想到從今往後,六郎你要在南疆過日子,每日幹活,我哪怕在夢中,都會笑出聲來。”
“那時我便想,六郎你這樣欺騙於我、在外潑髒水給我、還和辛秀娘暗度陳倉,你知道終有一日我會這樣高高在上的看著你嗎?”
單靜秋眼淚已經落下,可聲音卻依舊冷厲:“六郎,如今也便輪到了你來享受這個好下場了,雖然已經和離,我還是要祝你在南疆前程似錦,做個好農夫。”
聽著這些刺耳的話,容六大怒,狠狠地推了單靜秋一把,臉色猙獰,正要怒吼卻被時刻監視著這邊計程車兵狂奔而來一把壓下,看著容六被整個人壓倒在地上,辛秀娘擔心地湊了過來,還有幾個容家人,生怕這容六又把公主得罪了,那他們可更不好過了。
單靜秋倚在奶孃身上,眼淚連連,有些哭聲:“六郎,我真不知道我是做錯了什麼?”
容六氣急,昌盛居然到此刻還說她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
“我無非是對你說,當初雖然是你非要來天天跟著我,我以為你中意我,我才去求的父皇。”她含淚道:“我不過是說,如果現在你需要我的幫忙,夫妻一場,我也去同皇兄替你說說情,你何必打人呢?”
圍著單靜秋擔心她出事的眾人均是怒目相對,不知道哪來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已經如此狼心狗肺,傷透了公主的心,現在公主好心不願看他太過可憐,居然還打罵公主。
容六目瞪口呆,手指頭指著單靜秋:“她胡說八道,她剛剛分明說是來看我下場!她說看我以後做個農夫!”試圖同周圍的人解釋。
單靜秋雙眼一合,又是一行清淚留下:“六郎,你非要顛倒黑白嗎?”
容六看著單靜秋一派胡言的樣子,說不出話,可那邊從士兵到丫鬟、嬤嬤居然每一個都對他怒目相視,活像他做了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