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一路疾走,也沒心神去分辨方向,徑直沖到了魔宮的後花園裡,瞧見地上狼藉一片,才回過神來,這是日前小狐貍被十大長老圍攻時留下的打鬥痕跡。
一想到小狐貍,莫言腦海便不自覺開始回放方才的一幕:
他見小狐貍一個翻身險些就要掉下床來,便上去接著她,沒想到剛落進懷裡,那毛茸茸圓~滾滾的小狐貍竟突然化出了人形。
莫言愕然地望著眼前赤~裸的少女,眼前只剩下一片嫩白滑膩的肌膚,與那雙靈動狡黠的杏眼,還有少女羞惱的聲音......
莫言晃了晃腦袋,將這些旖旎的景象從腦中驅逐出去,強忍著耳上的熱意,轉身找十大長老去了,
不高興的時候折騰折騰別人,叫別人也不高興,心情就舒坦了......
胡黎呆坐在寢殿中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了許久,又想起夢中的事來,心中還是沒法平靜下來。
她竟然穿到了魔族小公舉身上!
想起夢中塗山箏赴死時的決絕,胡黎忍不住一陣心酸,不知不覺便淚滿盈眶,這是原身殘留下的些許情感。
胡黎擦了擦淚,起身想去偏殿裡瞧瞧,便拖著這身怪異的裝束出了寢殿,也不知是莫言特意吩咐過,抑或只是巧合,殿外竟一個僕從侍衛的身影都沒有,胡黎疑惑的同時又覺得慶幸,否則她如今這個樣子被人瞧見,指不定就得被侍衛抓走下大獄了,倒是免了她的麻煩。
偏殿近的很,只是胡黎以狐貍的形態生活太久,這時突然重回人身,走起路來卻是有些不大適應,故而速度慢了些,等來到偏殿門前時,她卻又有些躊躇,此前無意闖入偏殿,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此刻,背負著魔族公主的身份,站在這門前,她竟也生出了近鄉情怯的情緒來。
“吱呀——”
胡黎推開了門,入眼的便是那隻溫馨的嬰兒床,又忍不住一陣心酸。
塗山箏準備這只嬰兒床的時候心中應是懷著無盡的柔情與對未來的殷殷期盼吧。
胡黎一手輕輕拂過一個又一個塗山箏與魔君焚祭曾使用過的物件,心中是滿懷的思念與不捨。
“誒!”胡黎輕嘆了一口氣,她前世家庭美滿,爹疼娘愛的,對於塗山箏與魔君焚祭她有的只是同情,因此她心中此刻的依戀與不捨絕不是屬於她的心情,而是真正的魔族公主阿黎的心情。
瞧見一旁的梳妝臺,胡黎又忍不住好奇自己的長相,於是緊張又雀躍地跑去照鏡子。
她屏著呼吸,慢慢地靠近梳妝臺上的銅鏡,入目的是一張妍姿俏~麗,瓊姿花貌的臉:
一張鵝蛋臉兒,杏面桃腮,一對兒‘婉轉雙蛾遠山色’的遠山眉,杏眼明仁靈動又狡黠,素齒朱~唇,肌膚粉光若膩。
胡黎又仔細端詳,發現這張臉與她前世竟有那麼一分相似,與她生~母塗山箏則有五分相似,尤其那雙靈動的眼,像了十成十,餘下幾分便是隨了這身子的生父魔尊焚祭。
反正都是挑著優點長的,胡黎摩挲著自個兒臉,在鏡前自戀了許久,這才回過神來。
方才她捜遍了整個寢殿也沒翻出一件衣服來,想來魔尊也不會備著女人的衣服,而她又不能總穿著莫言的衣服,況且,她是女人,貼身的衣物也不好叫莫言替她準備著,這會,她外面披著莫言的衣裳,內裡可還是真空的狀態呢。
她記得上回在這找著了一箱塗山箏的衣服首飾,故而來這偏殿也是存著借穿塗山箏衣服的心思。
胡黎從一箱子衣服中翻出幾件顏色鮮亮,款式較為簡約的換上,好在胡黎的身量與塗山箏一致,衣裙倒還算合身。
胡黎在全身鏡前轉了一圈,臭美夠了這才感慨一句:“真不愧是母女啊。”
換上了塗山箏的衣裳,倒是越發像她了。
胡黎不會挽發,便取了發帶隨意將頭發束起,鬆鬆垮垮的垂在腦後,便出門找莫言去了。
雖然方才氣氛十分之尷尬,才叫人看光了,胡黎短時間內也不想再見莫言,但關於她的身世,她不得不向莫言坦誠,且自她醒來後,似乎是身體裡的力量也覺醒了,總是源源不斷的吐納著周圍的魔氣,胡黎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也不曾修煉過,對這方面也不瞭解,只能找莫言詢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