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合上,周奇明在身後喊道:“秦越,來客廳來坐。”
秦越走過去,剛坐下,鐘紅蘭就搓了搓手站起來:“我給你們去切水果。”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便走進廚房去。
周奇明笑著看新婚妻子離開,回過臉對兒子沒好氣地埋怨了一句:“你鐘阿姨忙了大半天,也沒見你說個好。”
秦越沒開口,還是鐘瑤接話道:“周叔叔,我們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啊。”
周奇明對著繼女笑了一下,面色緩和過來,語氣好了不少,繼續說:“這次我們過來,是因為小瑤通知書到了,理工大。我們一個是帶小瑤過來旅行,然後還有一個,小瑤是學傳媒,你看看幫她在公司裡找一個實習。”
秦越終於抬頭看著面前坐著的父親了,一向冷淡還帶著些許埋怨的父親對自己擠出討好的笑來,說起了多年不曾提過的母親:“小瑤現在也是你妹妹了,你該多照顧一些。以前你媽在的時候,我們就很想再要個女兒。你媽媽總說養男孩和養女孩是不一樣的,她最會弄頭發衣服那些,養你沒有什麼發揮的。說來一晃這麼多年,你媽也走了這麼久。秦越你媽在的時候,我從沒有對不起她,你媽走了,我也一個人過了這麼些年。現在和你鐘阿姨在一起,沒有對不起誰……”
“行。”秦越開口打斷了他。
周奇明準備的話都沒說完,愣了一下看過來:“什麼?”
秦越重複道:“行,我讓王力安排。”
鐘瑤在沙發上蹦起來:“謝謝小越哥哥,你最好了。”
“好好好。”周奇明連連點頭,面上的笑容也擴大了。
秦越沒再看父親。這麼多年了,他心裡清楚父親對母親的感情,那麼一通話聽完心裡沒有半分感動,甚至有點不耐,不願繼續聽下去,幹脆答應那些要求。他坐在沙發上,看鐘瑤和父親開心,鐘紅蘭也滿臉笑地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心不在焉地想溫嘉言現在在幹什麼,有想到她對大家保密兩人的關系。
隔壁,溫嘉言回了家。
開啟門,裡面燈是關著的,卻隔著玄關從餐廳那邊飄搖一點點光影。好奇要走過去,剛換鞋下腳就猜到了地上的花瓣,這個時候就能夠隱約猜到了,轉到餐廳果然是秦越之前準備好了。
桌上擺著煎好的牛排和紅酒,還燃著兩只長杆蠟燭,燭火幽幽照亮滿地的紅色玫瑰。溫嘉言撿了幾片在手上,忍不住笑起來,秦越這個人審美還真是夠直男的。
她前面和周叔不是找藉口,明天真有會議要開。惋惜了一下面前的燭光晚餐,她笑著搖搖頭,換洗之後穿了睡衣坐在餐桌前一邊看莫青青整理好的資料一邊喝紅酒。酒是好酒,年份很好,有不錯的酸度,入口清爽。她慢慢的品著,手下的材料一頁一頁地翻過去。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所有的燈都暗了,只剩下桌上搖曳的燭火。
“不怕嗎?”秦越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黑嗎?有什麼好怕的。”溫嘉言坐在椅子上,向後仰著脖頸去看他,還是緊緊地抿著唇,氣鼓鼓的樣子。
他從背後抱住人,在她的發間聞葡萄酒馥郁的酒香。等了半天,還是等不到解釋,悶聲悶氣地開口問:“好不好喝?”
溫嘉言沒有回答,舉起自己的酒杯遞過去。秦越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後帶著葡萄芬芳的氣息就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的後頸上。也不說話,就來來回回地吻她的後頸。溫嘉言回過身去捧住他的臉,發現在燭火下有些紅,眼睛也泛起波光。
“你這才喝了一口。”溫嘉言貼著他的唇笑起來,想起似乎過去一起吃飯真的沒見過秦越喝酒。
“我沒醉。”秦越有點惱羞成怒,彎腰一下子把溫嘉言從椅子上抱起來。
溫嘉言細白的腿環住秦越的腰,低頭去親他氣鼓鼓的臉:“哦,沒醉。”
沒醉的秦越抱著人穩穩地走進臥室,一下子就把她拋進被窩裡,然後俯身上去。
☆、秦越老師
秦越在晨光中醒來,側臉一半壓在枕頭裡,惺忪地睜開一隻眼睛看見溫嘉言半躺在旁邊,舒展著雙腿翻看著手上的資料。頭微微低著,烏黑的發就雲似蕩下來,還有幾縷繾綣纏在雪白的頸間。
他昨晚是想要抱怨溫嘉言為什麼要對家人保密戀情,想要一個解釋,結果在氣頭上醉了酒,一晚纏綿也顧不上問。現在也不想問了,在兩人的關系裡,他本來就做好決心要得少一些。
他看了溫嘉言好一會,探起身子把睡得毛茸茸的腦袋伸過去壓在資料上。溫嘉言笑起來,伸手揉了揉:“起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