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醫院了。”
“不是……”蔣競羽挪開一點手,透過縫隙看著蔣競昶說,“不是不能去醫院嗎?”
“你以為你睡了多久,記者招待會早過去了。”
“是嗎?”蔣競羽仍然抬手覆住眼睛,彷彿過了很久,他才說,“她是跟杜澤山在一起嗎?”
“嗯。”蔣競昶終於覺得不對勁,低聲問,“競羽,你跟艾美……”
“哥……”蔣競羽終於低低地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些許沙啞,搞得蔣競昶不太敢再往下問了,只等他說下去。
但是蔣競羽卻沒有急著往下說,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
“艾美她好像愛上別人了,”有水滴順著眼角一路往鬢角流下去,但是他沒辦法,只能任由它們流淌著,“但是我好像……我好像……愛上艾美了。”
蔣競昶微微一愣,房間裡太安靜了,他聽見了。
那個蔣競羽……
他唯一的弟弟……
天不怕地不怕的蔣競羽……
他竟然……在哭。
病房裡的陽光很好。
杜澤山睜開眼的時候,最先聞到的是丁香花的味道,對他來說這就是夏天的味道。
夏天的時候,梁洛心最喜歡拿一捧丁香花放在汽水瓶子裡。
他幾次強烈要求把那個難看的汽水瓶換掉,都被梁洛心阻止了。
“江洋同學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驕奢成性,你還是個學生啊,就看不起汽水瓶子了。”
他當時撇撇嘴說:“一個花瓶才多少錢。”
“多少錢不是錢啊,一個汽水瓶子還一毛錢呢。你不能因為便宜就看不起它啊……”結果他因為一個汽水瓶子,活活捱了五分鐘的訓,最後還被強迫著回答,“你說,這樣是不是很有意境,是不是?”
他盯著那個可口可樂的瓶子看了半天,也實在看不出哪裡有意境了。
但他確實看到了梁洛心在瞪著他,只得長嘆了一口氣說:“是是是,有意境,很有意境。”然後他就看到梁洛心心滿意足地轉過身去,把花瓶放到了窗臺上。
其實對他來說只要能看到她開心地笑,要他說什麼都是肯的。
盯著空蕩蕩的窗臺出了一會兒神,杜澤山轉過臉來的時候,就看到病床旁坐著一個人,日光照在她身上,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差點脫口喊一聲“洛心”。
“咦?你睡醒了?”床邊的人看到他睜開眼睛,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說,“吃嗎?”
杜澤山搖了搖頭:“你怎麼在這兒?”
“發布會剛結束,我過來看看你。”她擦了擦水果刀,“醫生說不是很嚴重,但是你需要好好休息,可能又要住一段時間的院了。”
杜澤山無奈地笑了一下說:“蔣家在美國到底有幾個分院?要不我一個個住過去算了。”
“唉……”艾美像是要打斷他的話,但是沒來得及,不禁皺了皺眉頭說,“好好的幹嗎咒自己,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