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提著一隻肥肥的兔子來到二丫面前。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抓著兔子往石頭上使勁一摔,拿起小刀對準兔子的脖頸,“滋”一股鮮血飆出,兔子蹬了兩下腿就不動彈了。
二丫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也被人劃開了,一陣天旋地轉,她捂著脖子暈了過去。
等到二丫醒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睛,瞳孔不似自己的暗褐色,而是淺淺的棕色。
赤羽焦急的看著二丫,見她幽幽轉醒,終於放下心來。
二丫坐起身來,看著身邊的兔子,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
她深深的看了赤羽一眼,那眼神有恐懼,有埋怨,有憤怒,有失望,讓赤羽莫名的心疼。
“爾雅妹妹,你聽我說……”
赤羽上前扶住二丫,急急的解釋,可二丫一把推開他的手,直直的往前走。
“我馬上就會瞎了,你說的沒錯!”
情急之下,赤羽喊了出來,二丫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著赤羽。
“可是這不重要,我剛剛那麼做,只是想確定一件事情,關於你的。”
赤羽走到二丫身邊,接著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你經受這些的。”
“那日,你看見我的時候,是否覺得自己的視野也開始模糊?”
“昨日,你看著小紅的時候,是否覺得自己的肚子也不舒服?”
“剛剛,你看著那隻兔子的時候,是否能感覺到它被割喉的痛苦?”
二丫的腳好像被定住了。
長久以來,一直困擾著她的秘密卻被一個可以稱上陌生的人說的這麼清楚。
赤羽看爾雅並不急著反駁,而是不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自己,帶著幾分震驚,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二丫平日從來不看殺雞屠狗,她不是怕血,而是怕痛。
任何一個活物的遭遇,在她看來,都感同身受,當然也包括人。
劉大娘就覺得自家姑娘打小就懂事,貼心極了,旁人一點小病小痛,二丫都會乖巧的安慰,十分體諒。
姑娘看得不得殺生,劉大娘逢人便說二丫生了副菩薩心腸,以後是有大福的,也從來沒讓她的手沾過腥。
二丫不知道菩薩是不是也像她這樣,對任何活物的疼痛都強烈的共情,以至於時常發噩夢。
這種詭異可怖的感覺,如置身地獄,她一個字也不敢跟旁人提起。
可是現在,沒見過幾面的赤羽卻說中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