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
匆匆逃出門外的奴真正巧撞上沈曼兮在大院裡挑僕人,便趕緊加緊步伐低著頭從僕群邊繞過。那沈曼兮轉了兩圈又走回來,纖指高高一點:你,抬頭。
奴真抬起頭來注視著她,她則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豔神色。
於是奴真終於等到了能夠天天見到尹無殤的日子。
只不過白天是立侍在他左右,冷眼看他和沈曼兮郎情妾意。
夜晚時,還要忍受沈曼兮的挑撥。那白皙的玉足輕輕點在他的下巴,溫熱的水珠由熱轉涼,停滯地掛在他的臉頰,化為也不滴落的尷尬。
早起時,身材曼妙的女子摸著他的臉,長長的指甲從小巧的丹色嘴唇上劃過,說道:把這參湯給了無殤。
奴真進門時,尹無殤正在畫丹青。
微抿了口參湯,尹無殤看見這張絕美的臉,戲謔地問。
你叫什麼名字?
奴真無法回答。
怎麼?啞巴了?
向來喜怒無常,他突然伸手鉗住奴真的下巴,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樣。奴真忍著痛回以注視他,眼波無瀾。
他微眯雙眸緊盯奴真的臉,而後用固有的諷刺語調輕蔑地說,呵,我道是哪個啞巴。
宮裡的日子過得怎麼樣?你在哪個宮裡做事?
哦,差點忘了,你不會說話。
敢故意接近本宮主的人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你該慶幸你自己只是失了聲而已。
算了,連話也不會說,帶著參湯滾出去吧。
*
清晨,一行侍女魚貫而入無殤的房門,衣襟半敞,長發散落,睡醒的樣子似是放下全身戒備。
為首的有些年紀的侍女伺候他漱口潔面,整個過程安靜有序,除了向盂中吐水的聲音。一切結束,無殤淡淡地向棉被下掃視——
是早起的陽勃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