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怎麼樣?
他還能怎麼樣?
他這一生,已經和自己的父親漸行漸遠,笑不能對著他笑,哭不能對著他哭。如今更不可能可從前一樣當面指責唐燕婉。
卻,他這一生,早已有了一個不能失去的人。
季皓軒的眼睛轉向了床那邊。
他絕不可能讓人傷她!
絕不。
御書房。
皇上看著下面跪著的季皓軒的筆直的身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你剛才說什麼?”
“兒臣請父親準了兒臣之請。兒臣定會盡早去黔中。”他磕頭。
皇上卻緊緊的捏著奏摺道,“朕讓你說不是這個。”他一把把面前的奏摺扔到季皓軒的眼下。
季皓軒的頭抵著冰涼光潔的地板,緩緩開口說道:“兒臣想帶著母親的靈位去黔中,外祖家中……”
“你母親乃季家兒媳,你難道不懂規矩嗎?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他一拍桌子。
季皓軒聲音依然平穩沒有起伏,“父皇可知,賢親王妃這十幾日徘徊在生死邊緣,已有好些人提醒兒臣,若是王妃死後,定要娶一房好妻子對待世子和小公子。”他緩緩抬起頭,神『色』悽婉。“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死後有那個人能夠替代她。她的尊榮,她的一切都是她的,就算……就算她死。可屬於她的都不會變的。”
皇上的神『色』漸漸變了,氣怒的神『色』慢慢平息下來。
“父皇說,我母親乃季家兒媳,可她是什麼身份。她若是父皇的嫡妻,如今京中可有人記得她。她若是兒臣的親孃,為何季氏皇陵裡沒有她的靈位。”他眼中含淚,聲音帶著些質問的道,“既然這京中容不下她,兒臣帶著她去黔中,幾年前,兒臣曾見過舅舅一面,舅舅應當是甚為想念母親的。”
“……”
皇上身子一沉,坐在龍椅上,他看著下面那張和他有幾分相似,卻更多的是像許氏的季皓軒。
這樣的質問,不僅僅是季皓軒質問過,就連他自己都質問過自己。
他,這樣可對得起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