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皓軒倒是不知,柔嘉竟然自己想了那麼多,他眉眼一皺,緩緩道:“此事不是你的錯。”
……
柔嘉見他平和下來,才拉著他的手回到位置上坐下,自己依偎在他旁邊說道,“你在外面忙成那樣,我是該把家中的事情都處理好,不讓你『操』心的。而你……最起碼也要做到一點,若是他們所犯之錯,並未到要打殺的地步,就別要了他們的『性』命。你前些日子在府裡,因著一個小廝偷了些東西,竟當眾把他杖責了,那小廝回去不到兩日便喪了命。你可知,賢宇當時就在府裡,他那般小的年紀……”
讓那麼小的孩子聽到那種慘叫聲,她自認覺得不好,就怕那孩子長大以後有個什麼心理陰影之類的。
季皓軒閉嘴不言。
許久,才開口說道:“你說的也對。”倒不是他認為自己做錯了,而是覺得柔嘉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季賢宇年紀還需要,季賢炡還在襁褓裡,若是日後府裡今日打殺一個,明日杖責一個,倒是會讓他們……“只若是那起子有心眼的犯了大錯,我必是嚴懲的。”
“定然要嚴懲。”說到這裡,她便想到了今日之事,“那你說,那個巧兒該如何處置?”
提到巧兒,季皓軒嘴角冷笑一聲,“我原也是沒有打算要了她的『性』命的,不過想著帶回府裡去,若是改日裡有個什麼宴會的,也好拿出來見客。”
“不妥。”柔嘉果斷道,“若是如此,那些人還當咱們賢親王府是個拉皮條的了。雖說那丫頭你並未碰她,可外人卻不怎麼想,你把那丫頭送了人,若是官員認定那是你與他交好的表現,便不會虧待了那丫頭,要是一日讓那丫頭得了勢,豈不成個禍害。”
季皓軒倒是沒有想這麼多,他只想著,那丫頭天生的賤骨頭,竟然連他都敢算計了,那般的想要伺候的男人,不若如了她的願。
雖,他並未覺得那丫頭會有個什麼大造化,不過,他如今倒是不敢小瞧了女人了。
“……罷了,此事我來做主。”季皓軒似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般,神『色』大好,“我既不會要了那丫頭的『性』命,也不會讓那丫頭跟著我們回府,日後更不會有人提起此事的。”
柔嘉問了句,“那你想如何?”
季皓軒神秘的道:“山人自有妙計。”
他雖面『色』含笑,心中卻一片驚濤駭浪,自小,他便知自己身邊伺候的都是些下人,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在他一念之間,要打要殺,便是要了他們的『性』命又何妨。
如今,聽柔嘉一席話,甚覺有些道理。
只一時心裡堵的厲害,這些原本都是些下人,竟然還要讓他與他們講道理,他自來與誰講過道理了,如今竟然墮落到了連個下人都要擺明事理的地步。
當即覺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雖有心像從前一樣恣意,卻又著實把柔嘉的話放在心裡。
這一夜,季皓軒倒是沒有和柔嘉兩個胡天海地,而是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德安在外伺候看著月上中天,書房內的燭火依然還亮著。
王爺竟像是魔怔了一般,自己找了些史書來看。
這是……被什麼給附身了嗎?
季皓軒看著面前的一些史書,頓覺身上一陣冷汗,多少英雄豪傑都敗在了宵小的身上。一時不察便會為日後埋下禍根。
這麼多年來,他竟從未想過此事,只覺打罵杖責都憑著他的心情來的。
……
季皓軒是深夜回的屋子,柔嘉早就歇下了,她睡的香甜,絲毫不知她白日裡的一番話對他影響多大,他輕輕褪了衣衫,掀開被子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