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儀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好的面料,精緻的繡紋,她皓白的腕子上帶著以翠綠『色』的鐲子,這是柔嘉給她的鐲子,還有她頭上戴的,耳朵上兩顆粉『色』的珍珠……還有這屋子,這些伺候她的丫頭,都是蘇家和孃親給的。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其實原本只是偏遠漁村的一個不受待見的賠錢貨。
如若不是碰見了孃親,只怕她現在已經被自己的繼母給賣了。
這一切她都是記在心裡的,她一刻都沒有忘記。
是以,她心中雖知張氏是故意刁難她,卻,她從不反抗。只因,如今的這一切都不是她自己應的,而是她有了運道,才有了現在的一切。
茹素看著蘇妙儀的神『色』,哪裡還能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嘆道:“姑娘,你……怎的就把那些話放在心裡?”自從張氏掌家,少爺又出去後,只要王妃給了姑娘一些好東西,張氏便開口閉口,指桑罵槐的說什麼,有人連父母都不孝敬,偏偏拿些東西去給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有時張氏瞧見了姑娘,還會故意挑剔姑娘的一些禮儀,什麼走路不合規矩啦!什麼吃飯動作太大啦!甚至就連姑娘穿衣服她都要嫌棄說什麼顏『色』不對,款式不應景兒之類的……
姑娘也因著如此,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也不敢如在成陽縣的時候一般伺『藥』草。
只要一碰泥土,張氏便會語重心長的說:“你別總是把拿些貧民小戶的一些習慣帶到這府裡來,你可是大家閨秀,你見過哪家大家閨秀是弄這些玩意兒的。”
茹素現在跟著蘇妙儀也算是見過世面了,可她更知道,王妃對姑娘那可不是如一般大家閨秀一樣,王妃從未阻止過姑娘去伺弄『藥』草,學習醫術……
蘇妙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說道:“沒什麼的,不過就是些物件兒罷了,娘現在要忙的事情多了,我何必拿這些小事去擾她。你們也不可出去瞎說……”
安然院。
蘇妙儀正在院子裡擺弄些『藥』草,雖然張氏不准她種『藥』草,可讓她整日裡都在屋子內待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肯定是呆不住的。
便偷偷在院子的一角僻處了不大的地方,伺弄『藥』草。也算是能打發時間吧!
她正把裙襬給撩到腰間,拿著小鏟子在剛剛發出嫩芽的『藥』草旁邊輕輕的撥弄,忽聽外面的一個丫頭小聲卻著急的道:“姑娘,姑娘……梧桐院的姨娘過來了。”
梧桐院,便是柳妙音的院子。
蘇妙儀忙站起來,幾個丫頭手忙腳『亂』的忙活著,一個忙著整理頭髮,一個忙著整理裙襬……
總算沒有失了儀態。
她邁動著規範的步伐走到廳堂,見柳妙音已經坐在了椅子上,手執雨過天晴『色』的茶碗,見她過來,忙道:“你這丫頭,不在屋子裡待著,去哪兒呢?這外面日頭大著了。”她放下茶碗,盈盈的起身,一身蘇亞的淺黃『色』薄紗裙,雖輕卻不透,行動間飄渺如仙,再加上柳妙音的絕『色』容顏,便是女人瞧見了也是心動不已。
雖已是『婦』人裝扮,卻更添幾分成熟的韻味兒。
“不過是四處走走,屋子裡悶得厲害。”她落座,丫鬟立馬端著茶水過來。
柳妙音笑著對她道:“母親也是的,你這樣的年紀正是好時候,哪裡能拘在屋子裡,只怕會悶出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