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博開口說道：“姑娘，多謝你。”朝著柔嘉舉杯，一口飲盡。
柔嘉愣了一下，然後道：“謝我什麼？你這無緣無故的。”
“謝姑娘從前不計前嫌的留下章某，謝姑娘提拔章某至此。”他又喝了一口，語氣有些急促。
“章先生，你這是……”柔嘉不解，這話說的好像是要告辭一樣。
章文博又喝了一口，神『色』都有些恍惚，他看著柔嘉說道：“姑娘這幾年待章某不薄，章某本應結草銜環，卻……卻……”他本來就甚少飲酒，這幾年來應酬也是喝的是兌了水的酒，更何況這幾杯酒都是農戶裡自己釀的酒，後勁兒大的很，他白皙的臉上頓時一片紅『色』，看柔嘉的眼神也『迷』蒙了起來。
他這眼神，季皓軒瞧著有些生氣，這明明就是含情脈脈的。
不過，他不能發怒，他知道自己要是發怒了，那個女人估計會更加生氣的，他放在下面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面上保持一片平靜。
“章某要走了。”章文博突然說出這話，他兩眼盯著柔嘉，卻沒有從她眼角里看出什麼不捨來，只看出疑『惑』，聽她問道，“走，你要去哪兒？”
他心裡一酸，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她從未表明什麼，一切不過是自己臆想罷了。可他明明都知道的，卻還是忍不住心裡有些不痛快。“原本，章家容不下我，近幾年戰事紛『亂』，科舉早停了，不過，我瞧著眼下的局勢，怕是不過兩年就要平息了，屆時科舉再開，我……我……”
柔嘉聽他所言，便明白是為何事，“你已經找到了地方讀書嗎？何地？”
“臨江府的青陸書院，我在衡州遇見我舅家的人了，他們便讓我去青陸書院讀書。”如今，他手上也有些積蓄，倒是不用完全靠著舅家的人資助，再者也因為他並不想一輩子做買賣。
讀書人骨子裡的想法，還是考取功名。
“你若是打算了，這也是一件好事，那青陸書院只怕是有名的，你去了後，還是要買個書童伺候你，這段日子，只怕會有些動『蕩』，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她舉杯，“祝你，早日功成名就，金榜題名。”她也不怎麼喝酒，可這是一件好事，也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辣的她眉眼一皺。
章文博也抬手喝了一杯，“多謝姑娘。若不是姑娘，今日我只怕是流落街頭。”他自認為有讀書人的傲氣，歷來瞧不上做買賣的人，可家裡的祖母病了，他都沒有錢醫治，若不是柔嘉留了他教書，又讓他做了賬房先生，他這才能讓祖母在過世前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死後也能風風光光的辦一回葬禮。
若是按照他從前，只怕自己連給祖母買棺材的錢都沒有。
他心裡是真心感激柔嘉的！
只不過他這感激摻雜了一點兒別的情意，他不敢說出來的情意，所以他要離她遠遠兒的。
他喝完這一杯，又舉杯對著季皓軒道：“這杯我敬你。”他頓了頓道，“你有如此福氣，得妻如此。還望好生待她。”
季皓軒眼神微微一暗，這話還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來說，他端起酒杯，道：“她是我的妻，我自然會待她好的，你還是好生讀你的書，考你的功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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