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漱好了,給他身上上了『藥』,這才披了一件寬大的袍子出來,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旁,早有丫頭過來給他擦未乾的發,他陰沉著一張臉,嚇得那丫頭連頭都不敢抬,只快速把手上的髮絲擦拭乾淨,匆匆退了下去。
“爺累了,要歇了。”他硬著語氣道。
柔嘉抬起頭看了他兩眼,揮手讓下人們下去,屋子只剩他們一家三口,他一頭烏黑的發垂了下來,身上一件月牙『色』的長袍襯得身形更加的筆挺。燈火映襯著他們三人的身影,屋子裡安靜安靜的很,季皓軒受不得這樣的沉靜,他心裡火氣極盛,只站起身子,大踏步的到了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不一會兒,卻聽到有腳步聲過來,熟悉的味道到了床邊,然後一個小人兒帶著笑意放在了床上,他掀開被子,果然瞧見保哥兒就在一旁揪著被子,咯咯的笑著。
而床邊是蘇柔嘉坐在一旁,他臉『色』一冷,道:“你做什麼?不怕爺用強。”
柔嘉知道他是心中有怒,原也是不想理會,只想著他一身的傷,趙老爺子又交代過最好還是不要動氣,她也只好順著他,“你坐起來,我們……說說話。”
季皓軒雖然氣的要死,卻還是坐直身子,保哥兒在被褥上爬來爬去,一點兒也不知道屋子裡的壓抑的氛圍。
他靠在這頭,柔嘉靠在床邊另一頭,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那一日,多謝你來救我和保哥兒。”季皓軒臉『色』陰沉一下,不想柔嘉繼續說道,“我……原本是想要這麼謝你的,可,看著保哥兒,你們是父子,你救他是應該。”
季皓軒心中這才好了一點兒,他最不喜歡的便是柔嘉口口聲聲客客氣氣的模樣,就好像他豁出命去救他們母子,便是為了她一聲謝一樣,她是他的女人,保哥兒是他的兒子,他豁出命也是應該的。
“我不是……不知道你心裡的想法。”柔嘉放在一旁的手微微握緊,“你……往日是不好,我忘不了。”
季皓軒眸子一暗,開口道:“日後,爺不胡鬧便是了。”他頓了頓,連忙道,“要是爺知道有一日能碰見你,哪裡會招惹那些女人,就連雛兒都留給你。”
柔嘉見他說的越來越不像話,只眉頭一皺,“聽我說。”
季皓軒閉嘴,聽她開口。
“我總想著,你不過是圖個新鮮勁兒,到底長久不了的。只現在……倒是我的錯。”柔嘉是當真沒有想到,季皓軒這將近兩年來,身邊竟然一個女人都沒有,真真是做了兩年的和尚,這事兒她也是聽德安說的,“你待我是真心,我明白。也相信。”
季皓軒搖頭,“你不信,你若是信,便不會如此。”她白日裡的行徑就是在提醒著他,她心中是多麼的排斥他。
柔嘉沒有解釋,“你為了我和保哥兒舍了命,我想著,保哥兒總歸是你的孩子,你對他對我都好,看你這樣,大概我若是不隨了你的心思,你也不會放手。不若就順了你的意思。”她看著季皓軒的神『色』,“那個時候你在屋子裡躺著的時候,我就是這麼想的,你若是能活下來,我就順了你的心思。我們便是一家人。”
“你這是在可憐爺!”季皓軒咬牙說道。
“是。”柔嘉點頭,“今日,你質問我,問我是不是可憐你,我一開始心中否認,可回了屋子,想的清楚很,是,我是可憐你。若不經此一事,便是我知道你是真心,我也半點兒不會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