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心裡一顫,想到聽到的傳言,那些流寇搶了女人便會玷汙,有的好些的則是會被某一個寇匪收用,有的則是被共享,那些女人大多後來都是選擇死的。羅織雲若真是被抓了……她不敢去想是什麼後果。因著季皓軒話,柔嘉心裡忐忑起來,此時一想也覺得自己是萬分不妥當,便是心中再如何著急,好歹也要等到蘇家兄弟有一個回來後。
她只是想到趙慈仁和蘇妙儀在村子裡,村子又偏僻的很。便是很容易出事。
抬頭看季皓軒眼中盛怒的火氣,她心中卻並沒有生氣,知曉他這般發怒也是因著擔心她,擔心保哥兒,便道:“此次是我想的岔了。日後定不會如此。”
季皓軒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怒道:“吃飯。”
兩人倒是安靜的吃了這段早飯。柔嘉想著保哥兒是沒有瞧過洛鳴縣的集市,想著帶保哥兒出去瞧瞧。
保哥兒如今也能喊人了,見了季皓軒,便歡喜道:“爹,爹……玩兒,玩兒。”他邁著小短腿兒朝著季皓軒走過去,晃晃『蕩』『蕩』的,倒讓旁邊伺候的『奶』媽子心驚的很,就怕他跌了,只好在身後護著,保哥兒跑到季皓軒的旁邊,季皓軒順勢一把抱過他,“想爹了嗎?”
保哥兒倒是不理會季皓軒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懂,還是故意不理會,指著地上的院子裡養的一條花斑狗,“爹,狗,汪汪……”
季皓軒臉『色』一暗,“你這小子,說話都說不全,真是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說自己老子是狗了。回過頭瞧見柔嘉已經準備好了,便舉高保哥兒,說道:“乖兒子,爹和娘帶你出去逛大街去。”
“逛……逛……街,街……”
蘇妙儀卻不想去,這洛鳴縣她都逛了好多回了,也沒甚新奇的,更重要的是趙慈仁給了她一本新的『藥』書,讓她早些背完的。與其出去玩兒,她還不如在這裡多背點兒醫書。
柔嘉見她不願意出去,也沒有勉強。喜歡讀書的都是好孩子。回過頭看了看蹦躂的保哥兒,這個小子後來要是像他爹一樣,一看書就頭疼就完了。不過季皓軒如今倒是比從前要好上許多,偶爾也能瞧見他在看書。
不過是簡單的出門,柔嘉沒有多帶人,就帶了雨杏一個丫頭,季皓軒則是帶著德安。
一行人到了集市上,東看看西看看,只洛鳴縣自然比成陽縣要繁華的多,各『色』鋪子也多的是,柔嘉領著保哥兒,只帶著他在外面的攤販子上看東西,雖然都是些小玩意兒,但是保哥兒看的很是開心,季皓軒又是個極寵孩子,見保哥兒喜歡,便買了,等到柔嘉發現的時候,見德安的手上已經拎著好些東西了,柔嘉見季皓軒還準備再給保哥兒買東西立馬阻止道:“哪有你這麼寵孩子的。”又去對著保哥兒說道,“保哥兒乖,這泥人兒好不好看?”
“嗯。”保哥兒使勁兒點頭,“好……好……好……”他指著一個說好,指著另外一個也說好。
“全買了。”季皓軒爽快的開口道,攤販子立馬開心的道,“好嘞。”
“老闆不好意思,我們只要一個。”
“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便是全都買了能費什麼錢?”柔嘉不理會他,只去看著季皓軒懷裡的保哥兒,柔聲道,“保哥兒乖啊!這麼多都好看,但是保哥兒只能要一個,好不好?要一個保哥兒最喜歡的,其它的有一點點兒喜歡的咱們就不要。”
季皓軒白了她一眼,“他小孩子懂什麼?”
“你以為他不懂,其實小孩子什麼都懂的。”柔嘉暗暗的在心裡加了一句,我才不想自己的兒子長大以後是第二個季皓軒,她對著保哥兒繼續說道,“保哥兒看中了哪個,就告訴孃親,孃親給你買。”
保哥兒握著小拳頭,滿臉沮喪,轉過頭去求救季皓軒,季皓軒在柔嘉的眼神下,只好選擇背叛兒子了,“乖啊!聽你孃的。”等以後,他便把這些東西都買回去給他。他的兒子,自然是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哪裡還需要這般侷促的過活。
見親爹也不幫忙,保哥兒小小的圓腦袋只好看去泥人兒,那副認真選擇的模樣,倒是把柔嘉給逗笑了。最後,保哥兒還是選擇了他最喜歡的那個孫悟空的捏成的泥人兒,拿在手上愛不釋手。可是又對後面的那些泥人兒依依不捨。
季皓軒看保哥兒這模樣,更加堅定了剛才的想法,不就是幾個泥人兒嗎?
柔嘉哪裡看不出季皓軒的想法,只說道:“你可別揹著我把那些東西都買回來,便是你都買回來了,我也不會給保哥兒的。”
“哪有你這麼狠心做孃親的。不就幾個玩意兒嗎?哪用得著這麼較真。”
“……”柔嘉從他懷裡抱過保哥兒,對著保哥兒說道,“保哥兒乖啊!你記住娘今天說的話,有些東西並不是多了就好的,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喜歡的是什麼,而不要被那些自己不需要,自己不信的東西給『迷』了眼睛,最後連自己喜歡什麼都不知道。”話是對著保哥兒說的,可是季皓軒知道這話還有另外一半椅子是對著自家說道。
俊眉一蹙。正準備開口,柔嘉又繼續說道,“你瞧,你最喜歡孫悟空,那就拿孫悟空好,雖然你也喜歡豬八戒和八仙,但是如果他們都被買了回來,你一會兒玩玩兒這個,一會兒玩玩兒那個,一開始覺得新鮮,後來就不會喜歡了,倒不如把豬八戒和八仙留給他們自己喜歡的人。”
保哥兒自然不懂,只是拿著手裡的孫悟空,歡喜不已。
季皓軒則是側目去看柔嘉,她話中有話,他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她在嘲諷自己。是,他有那麼多女人,從小到大隻要他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而且他要一個,別人就會給他一堆。也許真如柔嘉所說,在這絲毫不費功夫得來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多少興致,不過幾日的新鮮勁兒,只怕後來,他是真的連自己喜歡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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