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和顧氏都覺得好,畢竟這季皓軒是皇室之尊,又是保哥兒的親爹,現在瞧著對嘉嘉也是極好,若是兩人能和好,自然是皆大歡喜了。但是他卻不這麼想的,他雖然接觸季皓軒接觸的好,可總覺得這男人到底不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先不說他的身份,便說如今到了這裡都快一年了,只見他揮金如土卻不見他有任何的進項。可見他不是個能養家的。
好在嘉嘉自來是個有主意的,也不似平常『婦』人一般,只要男人迴轉便歡天喜地。如今瞧著季皓軒這副愁苦的模樣,便能想到他在嘉嘉那裡定是受到了打擊這才消沉。
心裡頓時痛快!
季皓軒臉『色』一變,也譏諷道:“你笑什麼,便是我喝悶酒又如何,好歹蘇柔嘉和我是成了親的正經夫妻,又有保哥兒,想來你心裡唸的那個,八成連一撇都沒有吧!”
蘇俊琪頓時僵住笑意,兩人齊齊嘆了一口氣,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只同時舉杯。
五十步也別笑百步了。
蘇俊琪剋制的很好,只淺淺的喝了一口,可季皓軒卻是一口悶進去,這酒雖然是這酒樓裡最好的酒,度數雖然高,可也不過是些尋常酒,不一會兒季皓軒便有一點兒醉意,他又喝了一口,對著蘇俊琪道:“你說說,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她說,她要一生一世,我都對天發誓了,她不信爺就算了,還三番五次的讓我納了這個,迎了這個,好像我是個包袱一樣,甩出去她就萬事大吉了。”
蘇俊琪便知嘉嘉那磨人的功夫,真是要磨死這尊貴的世子爺,只道:“你若是剛成婚便是如此情景,嘉嘉如何會如此對你,只你……從前劣跡斑斑,嘉嘉八成是想著,還不若她獨自過的好。”
“你少在這裡哄爺,你當爺不知道,她就是念著那杜顯榮,杜顯榮有什麼好的,不就是會念兩本書嗎?論家世,論出身,論長相,論功夫……除了爺在讀書這一點兒上差了,哪裡還比不上他杜顯榮的。”這死心眼兒的女人。
蘇俊琪其實想說指不定嘉嘉心裡沒有念著杜顯榮,可總歸是瞧不上季皓軒這類人的。見季皓軒這一副有苦沒處說的模樣,只淡淡道:“嘉嘉自來受苦極多,又是個要強的『性』子,且看的明白透徹,杜家哥兒若說好,自然也不是全然都是好的,可他待嘉嘉好,家裡規矩又嚴。原先我也瞧過他的,雖然年歲比我還要小些,可那沉穩自不是一般的。”
季皓軒眯著眼睛去看蘇俊琪,等著蘇俊琪往下說,“我爹曾去揚州看望大伯,其實是擔心嘉嘉,那個時候杜家哥兒也不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可卻能與嘉嘉兩個人說的開,便是大伯母想要罰嘉嘉,他也能幫著嘉嘉。”
“……”季皓軒並不是很懂。
“若是你,一個家世顯貴,樣樣都好,可就是不護著你,可還有一個雖然樣樣都比不上另外一個,卻能想法設法的護住你,你會選誰?”蘇俊琪問道。
季皓軒捏著酒杯的手微微頓住。
“你總說嘉嘉念著杜家哥兒,可照我所想,便是她心裡沒有念著杜家哥兒,未必就會念著你。”不是未必是絕對不會。
季皓軒一腳有些醉了,可神志還是有些清明,聽的蘇俊琪的話,只如一盤透涼冰水從頭澆灌下來,他整個身子都僵住,輕聲道:“往日之事,我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改變不了。”他說完這話,又狠狠的飲了一杯酒,“照你所言,我此生與蘇柔嘉便只能如此耗著。”
蘇俊琪見季皓軒依然不死心,有些哀求道:“你能耗,可嘉嘉如何能耗。便如德安所言,你可是姓季的,父親又是個有謀劃的,日後尊貴可想而知,何必纏著嘉嘉,倒是累壞你,又拖著嘉嘉,不若撩開了手。”他繼續風流快活,他娘和爹都在想著若是季皓軒不再纏著嘉嘉,趁早給嘉嘉選一門上好的婚事,也算是讓她不再無依無靠下去。
連連飲了好幾杯酒,季皓軒眼前的景兒都在晃了,明明是醉了,可他還是能聽到蘇俊琪說的話,也能清楚明白他的意思,他呵的笑了一聲,站起身子,有些晃『蕩』,卻雙手撐著桌子,穩住身形,帶著酒氣,道:“你別想了,你也告訴蘇柔嘉,她也別想了,爺便耗著,爺耗得起,她若耗不起,便順了爺的心意,不也兩下愉快嗎?怎生非要爺舍了她。爺偏偏不捨。”他一手握拳捶向桌子,發出沉悶聲響,桌子上已經空了的幾個酒壺全都歪倒在桌子上,驚得喝酒的人紛紛側目。
德安立馬扶住季皓軒,開口道:“爺,你醉了,奴才扶著你回去。”
季皓軒是真的醉了,靠在德安身旁,德安剛剛挪動一步,忽地想到:“馬車……”他們可是徒步來的。
蘇俊琪在一旁看著,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與你們一同回去吧!坐我的馬車。”便讓小廝和德安一起扶著季皓軒離開,他自己結了酒錢,一行人才坐著馬車離開。
到了蘇府,讓人送季皓軒回了安然院,他便去了楚韻館,一進去一身酒氣,只把柔嘉氣的厲害,道:“趙老爺子,明明就說的清楚,你不可飲酒,不可飲酒,這一身的酒氣……”又去瞪蘇俊琪貼身的小廝,“讓你照顧大少爺,你倒是這般照顧的,小心回去後,二叔二嬸子罰你。”
秋豐立馬哀嘆道:“奴才哪裡沒有勸,只爺心裡苦悶的很,在家中又不敢顯『露』出來,怕夫人和老爺擔心,這才出來的……”
蘇俊琪見秋豐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便道:“是我自己要出來的,你瞧著我一身的酒味兒,實際一杯酒都沒有喝到,這全是安然院那位爺的身上的酒氣。”
蘇柔嘉見蘇俊琪說話清楚明白,眼神清明,頭腦清楚,果然是沒有多喝,只嘆道:“就算心裡再怎麼煩,大哥哥你也要顧一顧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你個丫頭做這副模樣,倒像是你比我大些。莫忘了我才是哥哥。”他捏了捏蘇柔嘉鼻子,蘇柔嘉拍開他的手,轉移話題道,“你怎的和那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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