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想到她蒼白如雪的臉,和那殷紅的血『液』,他心裡堵的厲害,
若是在往日,他定是毫不顧忌的發洩心中的抑鬱之情。此時,他只能硬生生的忍下去。
“世子爺。”
季皓軒聽出是杜顯榮的聲音,翻身起床,盯著那扇門,眼神冷冽的道:“進來。”
杜顯榮推開門,小二陸續的端來了一桌美味,又上了一壺好酒,才退了下去。
杜顯榮站在一旁,道:“張副將和蕭軍士都是軍中粗人,想的不周到,世子爺莫要怪罪。”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季皓軒坐了下去,瞧了一眼桌子上的山珍美味,“你倒是知道爺的脾『性』。”
杜顯榮卻不請自坐,分別給他們二人倒了一杯酒,這是這客棧的陳年好酒,一壺便要十幾兩銀子,一開啟便是撲鼻的酒香,酒未喝,人倒是先醉了。
“張副將今日同我說了,原來世子爺是瞧見我和表妹兩個人了。那晚上。”他一口喝盡杯中的酒,“我只是奇怪,按照世子爺的脾『性』,為何不立馬上前來,卻還是由著我們兩個?”
季皓軒捏緊手中的杯子,面上卻是一片嘲諷,“爺又不是第一回瞧見被拆散的痴情怨侶,沒得做那些難看的事兒,失了體面。”他轉動手中的酒杯。
杜顯榮呵呵笑了兩聲,繼續道:“倒是我忘了,世子爺定是見多瞭如此的場景了。”他語帶諷刺,季皓軒在京中不知做了多少混賬事,欺男霸女,這等事兒難道還能少了。
季皓軒聽出他話中的嘲諷,神『色』倒未變,嘴角似還是帶著笑意的說道:“不就是爺『性』子霸道才娶了蘇柔嘉嗎?”他看向杜顯榮,“杜大才子倒是好『性』子,可如今如何呢?”
“世子爺教訓的是。”杜顯榮又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你我二人皆不是她的良人。世子爺,柔嘉自小孤苦,她為了在蘇家有立足之地,大冬天的穿著單衣站在雪地裡,為了討的蘇大人的歡心,便學那些下人們做些吃的東西……她本是千金大小姐,卻被府中的那些丫頭僕人們嘲笑……”他眼中帶著醉意,“我原是想著日後給她安穩的日子,可是……我與她沒有這個機緣。世子爺……”杜顯榮起身,朝著他拱手行禮,“便是杜某在此處求世子爺了,放了她,讓她去過自己的日子。只要世子爺答應,杜某願為世子爺肝腦塗地,願助世子爺成就一番大業。”
季皓軒看著彎腰的杜顯榮,抬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而後道:“你瞧著倒是聰明,實則蠢鈍至極,爺自來都沒有什麼雄心抱負,大業?”他冷哼一聲,“你還是找有雄心的人去助他吧!”
杜顯榮抬頭看向他,“世子爺此話可是不答應杜某之言。”
“你與蘇柔嘉之間的事情,爺懶怠去管,爺與蘇柔嘉的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他使勁兒擱下手中的酒杯,“滾出去,礙著爺的眼了。”
杜顯榮緩慢的直起身子,盯著季皓軒瞧了許久,才退了出去。他順手關上門,自嘲的笑了一聲,“你倒是看的起自己,可別人未必看的起你。”他自認季皓軒出身皇族,心中定於大多數的權貴們一樣,這『亂』世之中誰不願鼎力天下,他才口出此言,誰料想,竟被他奚落一番。
杜顯榮,杜顯榮……真真可笑!
嘉嘉!
你若是已經離開了此地,便不要再回來了,找個誰也找不到你的地方藏著躲著,終有一日,他也好,季皓軒也好,都會忘了她的。
季皓軒聽到杜顯榮離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才雙手按在桌子上,準備掀翻桌子,卻又硬生生的剋制住自己,一轉身蹬翻了了面前的圓凳,低聲狠厲道:“蘇柔嘉,蘇柔嘉,你倒是會勾引人,竟讓杜顯榮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說的出來。爺,還真是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