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鐵站回到學校,江漢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給陸羽打電話。
雖然小傑南下前已經徹底將自己從學生這個社會身份中摘出來。
他說畢業證拿不拿學,校是不是開除他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但江漢還是要幫他爭取一下。
如果是小強那牲口說畢業證不重要那是真不在乎,但是小傑說不重要。那純粹是裝不在乎。
大學四年,年年國家獎學金,眼見已經到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小傑連張畢業證都拿不到,還真對不起含辛茹苦送他來讀書的父母。
那些小傑深埋在心底難以啟齒苦楚秘密,江漢作為兄弟,有必要幫他一幫,而且小傑的這件事,說到底江漢和陳硯觀也是有很大責任的。
電話裡,江漢沒有隱瞞,前因後果一股腦全都告訴了陸羽。
對於一個體院首屈一指的優質生源,作為炎陵工大校黨委書記的陸羽表現出了足夠的寬容和大度,在知曉事情的原委後,他是這麼跟江漢說的:“江漢吶,我個人對這個學生是很看好的,這件事情在上週一的校黨委會議上你們學院的領導也有跟我校黨委報備反映,我當時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個學生雖然有錯,但是不能一棒子打死,尤其是這種自小紮根在農村的年年全優的優質生源,讓他們一定要謹慎處理展現出體育學院應有的風骨!”
體院的風骨?
說是體院的風骨,其實陸羽想說的是體育人的風骨。
他這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體育人,尤其是華夏體育人,一貫提倡的是德高志遠,體健業精,不懼艱難,不怕吃苦,勝不驕,敗不餒奮鬥精神。
從哪跌倒了就從哪爬起來,要有重頭再來的韌性也要給人重頭再來的機會!
“不過江漢啊,有件事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主要看你們學院領導怎麼給它定性,你們學院那邊我可以再幫你那位室友去說幾句話,但是你要清楚這件事最終怎麼處理,主導權決定權還是在你們學院你們院長的手上,學校方面如果過多幹預的話,對你的那位同學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好事!”陸羽說這番話語氣凝重了幾分。
電話這頭的江漢聽到後淡淡一笑。
“陸叔叔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瞞您說,在給您打這通電話之前,我已經讓同學跟學院在交涉了,眼下知道您的態度,事情就更好辦了。”
電話那頭的陸羽一愣,旋即眼中浮現出一抹江漢看不到的贊許。
天資聰穎者大都一點就透,但是江漢這小子竟然能未點先透,自己就能先一步看到官場上的這些門道忌諱。
年紀輕輕,不免讓陸羽對這小子又高看了一眼。甚至陸羽此時心裡還在想,以這小子的底蘊和悟性,若是眼下從政的話,假以時日他在政界的地位應該不會比當年文軒和秦牧風在軍界的地位差吧!
當然,這種念頭陸羽在陸羽腦中晃一下也就過了,因為他知道,現實的束縛太多,太不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