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艱難地蹲下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拍劉軍的肩膀:“你的事老周都跟我說了,守著那個雜貨鋪沒什麼錢途,聽你王哥的,早點變賣了,回魔都上班去。”
劉軍還沒答話,他思路已經發散到王少華的肚子上了,挺著這麼大的肚子,蹲下來都費勁,居然還能組織驢友活動,話說這段陡險的路途,他是怎麼走下來的?一般人也抬不起他。
周瑞斌冷笑一聲道:“王哥,你別勸他了,劉軍還真指著雜貨鋪得道成仙呢。他那個破雜貨鋪是修仙寶地,地窖裡全是靈石法器,貴重著呢。要是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劉叔劉嬸......”
老王知道一點深層次的原因,不過為了一個女人真的不值得,還是太年輕啊。他望著遠處不時劃破長空的電蛇,在陽光的照射下,給人動漫般的感覺。他吐出一個菸圈,指了指遠處的電蛇,臉上帶點譏諷的微笑道:“不去那邊尋找點機緣?也許仙人的雷劫這麼一點化,你這凡夫俗子就嗖地得道飛昇了。”
劉軍騰地站起身來,老王肥胖的身子連忙箍住劉軍的腿:“別別,哥哥跟你開玩笑的。”劉軍笑了笑道:“那個角釘還沒扎。”然後看看後面說:“王哥你那邊弄好了?”
這支驢友隊伍是王少華組織起來的,總共十幾個人,定期在雁州周邊活動。周瑞斌家裡有錢,跟著玩了幾趟就熟了,劉軍是周瑞斌介紹進來的。
王少華並不喜歡隊伍裡多一個沒什麼經驗的菜鳥,他是隊長,多一個外行,就多一份風險。但周瑞斌家裡做大生意的,王少華是個小生意人,雖然他的生意與周瑞斌的生意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他處於財富資料形成的鄙視鏈下端,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王少華生平不服人,只服比他有錢的人。
劉軍紮好帳篷,那邊有隊友招呼吃晚飯。晚飯是王少華用弩弓射的一隻野雞,另一個隊友打的兩隻野兔,還有一些蘑菇野菜什麼的,燉了兩鍋,加上各人帶來的火腿腸、滷蛋等,就是一頓豐盛的晚餐。周瑞斌攬著劉軍的肩膀,低聲說:“王哥這人沒有壞心眼,你別見怪。你的事情也是我多嘴吐嚕了,別怪弟弟我啊。”
周瑞斌是個大嘴巴,從中學時劉軍就知道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幾年過去了,他還是那樣,劉軍也興不起怪罪的心思,他這點破事在水寧都要成為傳奇了。的確奇葩啊,堂堂名牌大學畢業生,不好好在大城市享受榮華富貴,掙一個花團錦簇的前途,偏偏要回到永寧這個小縣城,守著一個破雜貨鋪過日子,即便這是他車禍去世的父母遺留下來的念想,也不值當搭上一個大學生的前途啊。他父母在天有靈,也會責怪劉軍的不孝。
這是2032年的秋季,劉軍辦完父母的喪事也過去了半年,他辦完事本來想變賣了雜貨鋪就去公司上班,結果又遭遇另一個意外,心灰意冷之下,公司也不願回了,魔都也不想去了,就守著父母留下來的雜貨鋪過日子,平時瀏覽一些網文站點,追幾部仙俠小說,與周瑞斌在微信中聊天打屁,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次是周瑞斌邀請他過來參加這個活動,把他拽出來的。
“晚上不會真有暴雨吧。”一個女孩問王少華。女孩叫小燕,略有姿色,身材苗條面板白皙,一天的野外活動似乎對她的面板沒什麼影響。
王少華拍拍女孩的手,肥胖的臉蛋笑得如同狗不理包子的褶子:“沒事,下不起來,你看看風的方向,你還不信你王哥?再說我選的這個地段,下冰苞都沒事。”
旁人起鬨,暴雨中才有情趣吧,你們從來沒試過嗎?女孩羞怒,一個易拉罐扔過去。王少華嘿嘿笑,低下頭啜了口白酒,臉上閃過一絲憂慮。劉軍默不作聲地吃完飯,端了一臉盆的鍋碗瓢盆去旁邊的一條小溪。女孩看著劉軍的背影,在王少華耳邊低聲道:“這就是那個從魔都回來的大學生?可惜了,怎麼想起開雜貨鋪了?”
王少華扯扯嘴角道:“這年頭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還少嗎?我那個公司就有好幾個。”
的確有好幾個,王少華沒有騙人,當然他也不會說,那都是幾個三流大學的畢業生,在學校就沒有學過什麼東西,泡妹子的本事雖然經驗豐富,可惜腰包太癟,有理論而無實踐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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