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雖然一開始飯桌上很安靜。
彭父很有自覺地先敬了老爺子一杯,為十來年缺席的愧疚和自責。
彭母隨著丈夫悶了一盅。
彭敬業滿了兩杯,敬了彭父彭母,卻沒讓江秋月喝,在她舉杯意思到了後,他把她那杯也拿去喝下了。
還喂著孩子呢,不能讓她沾酒,敬酒的機會以後有的是。
他的意思很明顯,彭父彭母除了理解當然只能接受了。
剩下的兩個小孩子,肯定也不能喝,二鍋頭估計他們才第一次接觸,那勁頭不是他們能消遣的。
江秋月給他們添了茶,以茶代酒,把桌上的大人敬了一遍。
如此一番,晚飯才真正開始。
老爺子一邊吃一邊詢問彭父彭母一些事,看看他們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以便為家裡提前做好打算。
彭敬業默不作聲地聽著,從見到久別重逢的父母那一刻起,他就比平常多了幾分沉默。
江秋月在桌子底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夫妻倆默契地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飯桌上大人們心思各異,只有兩個孩子是一心填飽肚子的,尚且懵懂純真。
兩人看起來還用不慣筷子,江秋月找出小勺子,撿了幾樣飯菜放到盤子裡,擱到他們面前,讓他們舀著吃。
彭敬業在一旁搭了把手,順便支稜著耳朵,聽老爺子他們的談話內容。
彭父他們其實回來有幾日了,就住在政府安排的華僑賓館,但是被限制著活動範圍,不能出去。
直到他們的身份審核透過,沒有發現其他問題,上頭方才解除了隱形的監視,把他們送來了。
只是兩人畢竟出國那麼多年,相當於是在國家困難時期拋棄了祖國和人民,如今再回來,想恢複原職或者在體制內謀個一官半職的,怕是不可能了。
而且兩個小的身上還帶著外國的國籍,雖說改革開放後時局寬松很多,但在京都城裡,仍然會被人警惕的。
至少當下,上頭不會用這些‘外人’,人們看這些人的眼光也有所不同。
要再等個幾年,華僑和外籍人士才會吃香。這一點,江秋月是清楚地知道的。
“回來就回來了,先在家裡住著,把你們的身份問題先給解決了。”老爺子抹把臉嘆道,操碎了心。
感覺回來的不是兒子,是個大包袱,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