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突然下大了,驚醒了陷入思緒的王曉紅,她趕忙坐起來披上蓑衣,抹了把臉,手上分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
林文清接過她遞上的蓑衣,隨手搭在身上,調侃道,“當初的四個人不是正好男女搭配嗎,如今成了倆,要不你跟我在一起得了。”
大雨不停的落下,雨幕中林文清的面容模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王曉紅呆滯住了,眼睛怔怔看著他的方向,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靜了幾息,她幹巴巴地擠出笑容回道,“說什麼笑啊,彭戰士和江同志是情投意合走在一起的。“……我們湊合到一塊算什麼。
林文清嘻笑了一聲,不再提那個話題,王曉紅心中不是滋味,複雜難言。
雨勢漸大,蓑衣都遮擋不住飛落的雨水,把人裡面的衣服都打濕了,驢車掙紮在變得泥濘的路上,走的很慢,不停的打滑。
車架子晃晃悠悠的,林文清眼看這樣不是事兒,就趕著驢車就近找到一處地方,先歇腳避雨等雨小一些再走。
田間地頭一般有那種廢棄的土坯屋子,小小矮矮的一間,平時被村民們用來避雨避日頭用。
林文清將驢車停在外面,扶著王曉紅下車去土坯屋裡躲躲,毛驢沒辦法帶進去,只好拴在外面的木樁子上防止跑丟。
矮小的土坯屋裡空間很小,兩人進去各佔一頭基本就沒空餘的地方了。
林文清見角落有柴火,拿出打火機點上一堆火,讓王曉紅脫下蓑衣烤烤衣裳,然後他自己出去了,拿著一把枯草去喂淋雨的毛驢。
再進來時,他頭臉都是雨水,估計全身都濕了。王曉紅衣裳烤的差不多了,立馬讓出一塊地方讓他也烤烤。
狹小的空間中,除了翻卷衣服的摩挲聲,氣氛一時有些靜。
“你那個打火機是在京都買的嗎?不像是這裡能有的貨。”王曉紅盯著火苗,找了個話頭。
林文清拿出紅色的打火機翻卷了幾下,得意道,“不是,從江同志那裡買來的,花了我五毛錢。”做出一副肉痛的滑稽樣兒。
王曉紅噗嗤一下終於笑了,說江同志心好只要了五毛錢,這麼正的紅色在京都說不定一塊都拿不下。
林文清不在意她的嘲笑,卻說道笑了笑了,跟她說開心是一天,不開心還是一天,想開點總能過下去。
王曉紅聽後笑了笑,認真看了他一番,在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下,轉頭對著跳躍的火苗輕聲問道,“你剛才的話是說真的嗎?”
林文清看向她頓住,片刻後,伸手握住了對方冰涼的手指,暖意瞬間傳遞給兩個人。
“所以,你們就這樣在一起了?!”江秋月無比驚訝以及無語,不可置信地問眼前正羞澀地跟她說心事的王曉紅同志。
江秋月以為林文清那家夥滑裡滑頭的不靠譜,沒想到作為女孩子心細的王曉紅更輕率,就這樣跟人家因為一場雨就確定物件關繫了,都不先打聽打聽對方的品行操守嗎?
何況,林文清那個禍頭子……高雲梅一回來他就勾搭了一個妹紙當物件,真是認真的?
江秋月十分懷疑他的動機,但是要不要跟王曉紅捅破他那點破事兒,她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