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文清是怎麼和王曉紅走到一起的,還要從那天下午快要下雨時,王曉紅急忙趕回去說起。
當時王曉紅檢查過豬崽後,眼看天色昏沉,怕是風雨欲來,於是沒讓江秋月她們送,自己一路小跑去隔壁找柳建國,準備坐他們家的驢車回長河大隊。
急急忙忙的沒看清路,在柳建國家門口跟一個人撞上了,撲了人家滿懷。
對方被她撞的往後急退幾步,硬挺挺的抱著她沒摔倒。
站穩後,兩人抬頭一看,均是一愣,熟人吶。
正是林文清,王曉紅沒想到前兩天還跟江秋月說起過這人,今天就見到了,還以這樣的方式。
王曉紅臉上一紅,反應過來後趕緊掙脫對方的懷抱,站好打招呼,“林同志,好久不見了,竟然在這兒碰到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呀。“
林文清當然是記得她的,畢竟當初在火車上就數他們倆聊的來,說說笑笑了一路,緩解了前往未知之路的忐忑不安。
“王曉紅同志,當初印象深刻,忘記誰都不能忘記你啊。“林文清立即笑嘻嘻地接話。
兩個人再次重逢,心裡都很高興。
後面的陳中華幹咳一聲,不得不打斷兩個小年輕,提醒道,“先進去找隊長吧,堵在人家門口不是回事。“
柳建國正在家盤算著農忙活計,見知青過來,大概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於是讓柳蘭花先沏茶招待,他回屋拿了一沓糧票出來。
“上次申請的補助,這個月下來了,定額是每人每月兩斤玉米麵、五斤紅薯幹。上頭給的是糧票,你們以後每個月的這個時候派人來拿一次。”
柳建國將那沓票子遞給陳中華,想要實實在在的糧食是沒有的,只發了糧票到他們手上,知青們拿到後可以去跟人換糧食,或者用不到有結餘的時候就在手裡攢著。
至於拿著糧票去縣裡國營飯店吃飯,那太浪費了,五斤糧食不夠他們吃幾頓的。
盡管就幾斤糧食,陳中華他們也滿足了,有總比沒有強,平時他們又不是不上工,有工分到時候年中年末都能分口糧。
只是往年口糧一般都不夠吃,遇上青黃不接的時候就捉襟見肘,以後有了這些補助,就能攢著到口糧吃完的時候用,全部換成粗糧能抗大半月。
王曉紅在一旁看的眼熱,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是青山大隊的生産隊長專門給知青們申請來了補助,每個月五斤糧食呢,摻著野菜煮糊糊都能夠她吃好久。
柳建國跟陳中華說清楚後,王曉紅忍不住向他問知青補助的事,柳建國想著她是個知青,關心這個也應當,就把當初知青院斷糧,他跑去縣城跟領導們申請的事說了一說。
總而言之,能不能申請下來,首先看他們隊長有沒有那個心,舍不捨得下臉面跟領導哭窮,再一個是領導們最終同不同意拉補貼過去。
長河大隊的知青沒有青山大隊的人多,只有幾個,且被安排分散到村民家裡寄住,沒有跟知青院一樣集合到一起扭成一股繩。
王曉紅當初一到就去下地幹活,手腳利索肯吃苦,好運地被老獸醫看中,撿她回去當徒弟,像孫女一樣養活。
她到了村裡插隊後幾乎沒吃過什麼苦,就算缺糧的時候還有玉米碴子野菜糊糊果腹,平時跟著師父打下手實踐學習,不時的還能有點收入。
由於學的不錯,上手的很快,她多是在豬圈羊圈的地方打雜幫忙,農忙的時候才下幾次地,人都養白了許多。
當時那兩個跟她一起下車的男同志就沒有她的運氣,被分到缺糧缺勞動力的家戶裡面,不僅成天幹活當牛馬使喚,還老是吃不飽,人到現在都瘦成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