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是覺得我不適合做這些,他覺得我擅長學習,應該把時間多花在教導子女上。”
“你以前是幹嗎的?”
心美自然已知甜心與她一樣是從現代來的。
“翻譯。我會三國語言,常在開往歐洲的遠洋客輪上做翻譯。”
“你比我厲害多了。”心美嘆道,“我的英語只勉強過了六級,你肯定是個學霸。”
“書呆子罷了。”甜心不以為意地一笑,爾後又道:“你們之前談到的治水辦法,你的辦法肯定比那些臣子的好。但是犧牲一座王城的代價太大,恐怕他們不會輕易妥協。”
“哦,你有什麼辦法嗎?”心美睜開了眼,一下來了精神。
“也沒什麼辦法,但我可以把我所知的告訴你。”甜心坐在地毯上,平緩地道:“古代史上有記載的便是鯀先治水,在岸邊設定河堤,但水還是越淹越高,堤壩被沖垮,最後沒能治理水患,被皇帝治罪;鯀的兒子禹接著治水,採用了你說的疏通之法,開渠排水,疏通河道,用了十三年將洪水引到大海……
“接下來比較有名的便是東漢王景治河,主要策略是修高堤壩、修整分洪道等;元代的賈魯則採用疏、塞並舉的方法來治水患,疏南道,塞北道,使得黃河水流改道;明代還有個姓潘的人也治過水患,具體叫什麼名字我不記得了,他採用鞏固堤壩、縮窄河道以及增加水速沖走河沙等方法來治理;在這個潘姓官員之後比較有名的便是清代的靳輔與陳潢,兩人沿用了明代潘姓官員的方法,統一浚淤和築堤,提出減少下行泥沙的方法來控制洪水……”
心美頗為驚異地看著甜心,“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甜心淺淺一笑,“我哪有你那麼能幹,只是恰好知道這些罷了。我在大三下學期時曾被派往一個經常鬧水災的山區支教,一位師兄和我一塊兒去的。這位師兄才是真正的學霸,去之前閱讀多篇水患論文,看有無可能為山區做點什麼。那時我們都是熱血青年,要發揮點什麼光和熱之類,從未考慮過山區官員的行政治理,真要治洪哪裡輪得到我們啊。但當時將水患類的資料惡補了一番是真的。”
心美莞爾一笑,“這說明任何知識都是有用的,雖然學的時候認為無用,但沒準哪一天就用上了,這不你現在就幫到了我。”
“現在你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甜心說道,“我們來做個表格吧,將歷代的治理方案寫梳理一下,包括現代的治理方法,我們能記得的那些,做一個對比的推導分析,略寫一下優缺點,與妖獸國的實際情況相結合,看能否推出一個更有用的方案。”
在甜心的引導下,心美發現用表格來分門別類各種方法後,思路變得清晰多了。
“原來,這座王城可能被淹除了與洪水泛濫地比較近以外,沒有森林與水庫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導致洪水暢通無阻。森林可以削減洪峰流量,水庫則可以攔截與排洩洪峰。”心美嘆道。
“現在種植森林與修建水庫已來不及,但可以臨時修建一條簡易水渠。”甜心指著地圖某處的一座大山說道,“將水渠引至這座大山……我剛剛想起關於大禹治水還有這樣一個傳說。傳說黃河中游的龍門山曾堵塞河水的去路,水河受到阻礙常溢位河道,引發水災,於是大禹便在山體上鑿開了一道大口子,將泛濫的河流從這道口子引出,河水就此暢通。妖獸國既然有著最兇猛的獸人奴隸,想必眾獸在合力之下,也能將這座山的山體鑿開一道大口子吧。我不知道這個辦法是否有用,也不知道這個傳說是否是真的,只是說可以提供一個這樣的思路。”
甜心指著地圖上的一條線,”你看,這座山川的後面恰好是一條分界河,我也是看到這裡才突然想起這個傳說的。
心美感嘆,“還真沒想到能用這種方法,你真厲害。”
甜心微笑,“我們並不笨,這裡的人也不笨,甚至比我們聰明,只是有時受眼界與學識所限,一下子難以突破思維侷限。”
接下來的大半個晚上,心美與甜心合力製作了完整治理水患表格,將所有治理的方法作了一個歸納總結,結合王城的實際情況給出了最優方案,還提供了今後防水患的一些思路如開發單河道或雙河道,途經不同地區,在湖泊等水源處彙合,這樣有利於疏導。
另外還可以採用種植森林、修建水庫和梯田等,設立洪水監控驛站,在不同季節定期觀察水位變化,及時採取策略等。
天色漸亮,另一間寬大華麗的房間裡,同樣忙碌了一整晚的英諾森正要沐浴更衣,首席女官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英諾森的臉色微變,“你說她又自言自語了一個晚上?”
“是的,”首席女官恭恭敬敬地道,“剛剛來回報的侍女說,只聽得心美夫人一人在房內絮絮叨叨很久。後來侍女悄悄從門縫偷看,心美夫人坐在桌前,用筆在紙上寫畫些什麼,還不時側頭說話,似乎旁邊有什麼人,但侍女什麼也沒看到。”
英諾森的眼神漸漸沉凝,深邃幽暗,“祭司那邊有訊息沒?”
“還沒有,但紅衣祭司說他們正在查閱典籍,很快會給您一個答複。”
“三天。”英諾森出奇冰冷地道,“就三天。沒有結果的話就讓紅衣祭司的位置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