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軍務大臣赫伯特直接傻眼了,他對德里一帶的兵力佈局還算熟悉,便疑惑地問道:“密拉特是德里東北最為緊要的要塞,駐紮了二千大不列顛本土軍士,三千印度士兵。即便是印度士兵全部反叛,這二千英軍也能輕鬆平息叛亂,怎麼會失去控制?”
“赫伯特閣下,坎寧伯爵在電報中沒解釋清楚,可能是密拉特的軍官認為可以輕鬆控制局勢,沒有通知其他地方的本土士兵增援,加上沒有引起足夠重視,沒有立即採取行動。而那些叛軍也很古怪,似乎被人組織著,迅速集合在一起,狡猾地避開與密拉特城內的本土士兵的交戰,直接離開了密拉特,而且,半路上似乎早有準備一樣有人接應,次日凌晨便混入德里,而德里的駐軍大部分都是印度土著,跟著響應暴動,這些印度教徒和穆斯林分子很快就佔領了德里。坎寧伯爵手中只有密拉特和西姆拉的兩個兵團,無力攻打德里,局勢已經失控,因此特地求援。”
巴麥尊聽完助理的解釋,來回踱步著,他心焦萬分。
剛才還商議著調兵前往遠東,教訓那個叛亂者和自立為帝國的國家,沒想到便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現在沒說的,出兵遠東的計劃只能延後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儘快平息印度的叛亂。
但偏偏是擔心什麼便來什麼!
剛才他還說最近印度有些不大太平,讓軍務大臣赫伯特儘快將克里米亞的軍隊早點調往印度。沒想到,這麼快,這擔憂竟然就成了現實。
如今印度對於英國,可太重要了,整個海外其餘的所有殖民區,也沒有一個印度來得重要。既然坎寧伯爵前來求救,看來形勢不容樂觀。
於是,巴麥尊對克勒拉德恩和赫伯特兩人說道:“必須儘快調遣兵力前往印度。走,你們隨我一起回官邸,我要召集內閣成員商議出兵事宜。克勒拉德恩,教訓那個東方叛軍首領的事情,暫時算了吧,等平息印度叛亂之後再說。”
正當巴麥尊三人趕回唐寧街,忽見街道上軍警和憲兵戒備森嚴,行人行色匆匆,這時,官邸內的守衛向他稟報:“爵士,女王陛下來到官邸,正在找您!”
“女王陛下找我?”巴麥尊有些愣住了。怎麼這印度叛亂的事情傳得這麼快,自己還來不及處理,就傳到女王的耳裡去了?
他急忙進了首相官邸,便看見英國女王維多利亞和她的丈夫阿爾伯特親王正坐在他的會客廳等著他。
維多利亞女王身穿素淡米黃色的蕾絲花裙,優雅無比,但她一開口的話,卻讓巴麥尊的心沉入谷底:“爵士,你們怎麼搞的?旁遮普的錫克國王達力普?辛格被幾名獄警毆打致死了!”
“什麼?”巴麥尊嚇呆了!他的嘴唇有些顫抖起來。
怎麼會這樣?完了,這下完了!這位幾年前被囚禁在倫敦威斯敏斯特的一座監獄裡的錫克最後一個國王,作為人質,乃是錫克教的精神象徵,有十多名獄警二十四小時守衛著,怎麼會突然被毆打致死?而且,看樣子,訊息還傳出去了,這隻要傳到印度,讓旁遮普邦的那些錫克教徒知道,肯定是一場大暴亂。
原本只是德里叛亂,若是西北的旁遮普也加入叛亂的行列,整個印度,對於英國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想到這裡,他咬咬牙,道:“女王陛下,若是整個訊息已經傳開,我們只能祈求上帝能保佑大不列顛,說不得,只能做好放棄印度北部地區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