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武昌東校場旁邊的一幢宅院內,湘軍的第一營營官羅澤南坐在主座,其下,劉蓉、王錱、李續宜、羅信南、蔣益澧、劉騰鴻、楊昌濬、鍾近衡等一干湘軍將領及佐官赫然在座。
羅澤南見在座的都是自己的羅門子弟,心知必有事情與自己相干,見人差不多都到了,便站了起來,對王錱道:“璞山,你將我等叫來,神神秘秘的所為何事?”
原來,這些人,卻是他的弟子王錱召集過來的,說有事商議。
“先生,弟子本不該行此舉動,但因關係到師母和師弟,才不得不召集大家,商議此事。當然,最終還是先生拿主意,無論如何,我等都願追隨先生左右。”王鑫說的甚是神秘,更讓羅澤南摸不著頭腦了,不過,自己這幫學生待己甚恭,想必不會是壞事,便靜靜地看著。
只見王鑫掏出一份家書來,遞給旁邊的劉蓉,讓其傳閱下去。
劉蓉接過一看,卻越看越是臉色不太自然,將書信傳給下首的李續宜,便默然不語。
李續宜也是一臉不自然,但臉上卻隱隱有擔憂之色。隨後依次看過的羅信南、蔣益澧、劉騰鴻、楊昌濬、鍾近衡等人均是一臉奇怪的表情,看著羅澤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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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讓羅澤南坐不住了,伸手要書信:“究竟是什麼?讓你們如此不淡定了。拿來我看看……”話未說完,便閉上了嘴巴。因為他已經看見書信,竟然是自己的妻子羅張氏寫來的。
信卻不是專門寫給自己。信一共五頁,前三頁是寫給王鑫、劉蓉和羅信南、蔣益澧四人,最後兩頁才是給自己,而且,後面還夾著兩頁紙附後。
羅澤南看完信,臉色為之一變!這封信,把他給難住了!
羅張氏寫信來,告訴他,如今在聖國治下,生活諸般如意。信中,羅張氏拉家常般跟王鑫、劉蓉和羅信南、蔣益澧四名熟悉的羅山弟子,說起了自從他們跟隨曾國藩從離開長沙後,湘鄉老家的變化。
羅張氏以自己一家的情況,說起了在聖國,也就是自己等人口中的粵賊治下的生活變化。尤其是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差點又夭折,竟然是被粵賊的什麼鄉公所官員所救,羅澤南心裡很不是滋味!
而看到家鄉的鄉鄰都分了田地,自己家的私田也都沒被強行收繳,而且,這粵賊的鄉公所,竟然還免費地出人出牛幫助自家和四周的鄉鄰耕種田地,幫忙雙搶,收谷插秧。羅澤南又是高興又是震驚:這粵賊什麼怎麼會跟長毛賊差別這麼大,會這麼好?
不但如此,這鄉公所竟然還賒欠一種所謂的聖肥,據羅張氏所說,竟然讓自家的七畝水田,單單早稻一季便收糧33石,平均每畝田產的稻穀,足足有4石7鬥。
偏偏稅收比大清朝廷實際上的要低很多,加上增產那麼多的糧食,羅張氏和兒子兩人,便是吃兩三年也夠了。
關鍵的是書信的最後一頁,羅張氏寫著:“澤南吾夫,妾真心勸吾夫辭官歸鄉,退隱山林,長相廝守,豈不妙哉?若汝仍助紂為虐,幫扶滿清,則你我情分至此而絕,汝可在附後的休書上簽字寄回,再無相干。”
羅澤南苦:羅張氏這,果然是勸降來了。雖說是讓自己辭官不做,回鄉歸隱,但他明白,自己已經卷入這個世道,如何能脫得身?
而夾雜著的,是一份羅張氏請人寫的休書和粵賊的一份告示:《聖王王府告滿清官紳書》。
“今奉聖王諭命,告清紳民知之。
凡我義軍到處,爾等勿用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