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從來沒看過這麼大的陣仗,也沒有看到過這麼多騎馬穿著鎧甲的人。他受到驚嚇的退縮到了樹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那些人,臉上被馬蹄揚起的塵土弄得灰頭土臉。
看到那隊人離去的方向是他上山走過的路,他心裡突然沒由來的漏跳了一拍,湧上一股很不好的預感。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
傻子坐在原地呆了半晌,腦子裡被雜亂的聲響佔據,根本無心再繼續砍樹。他匆忙的收拾好東西,接著踉蹌的按照原路下山。
叫囂著要他快點、再快點的衝動讓傻子什麼都顧不得,他由小跑變得飛奔了起來,揹簍和砍柴刀都扔在了路上。
只想回去找他的娘子,找到他,看到他,確認他還在。
傻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突兀的想法,好像男人即將要離開他一樣。
傻子氣喘吁吁的一路跑下了山,他緊張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耳邊除了心跳聲再也聽不到其他。他喘著粗氣來到了門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吱啞一聲,破舊的木門發出沉重的聲響,傻子睜大了眼睛看向屋裡。披散著長髮的男人手裡拿了本書,見他回來,抬頭疑惑的看了傻子一眼。
男人還沒來得及問,傻子就衝到他面前急忙說:“有好多人從、從山上下來了!”
男人放下了書,微蹙起兩條好看的眉,問道,“慢慢說,怎麼回事?”
傻子一急就組織不好語言,他磕磕巴巴的說:“騎馬,鎧甲,好多人好多人!他們向這裡過來了!”
男人眉頭緊皺,常掛在嘴角的那抹微笑都消失不見,神情看起來陰森的可怕。傻子看到他頃刻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也不由害怕的退了幾步,問道:“娘子,怎麼了?”
男人搖了搖頭,冰封的眉眼柔和下來,對傻子說:“傻子,你……來幫我個忙。”
山上的騎軍一路到達山下的桃源村,身著鎧甲計程車兵們一戶戶搜著,無理的踹開門後就要屋裡瑟瑟發抖的人認畫像中的人。
當然,桃源村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會想到那畫像中的人,就是那個整天在集市上以賣魚為生佝僂著腰的老大爺。
仁慈醫館的大門也沒能倖免被踹開的命運,老大夫還在為人診脈,一見手持著兵器進來計程車兵,醫館的人都紛紛嚇得說不出話來。
為首的人走上前拿出一副畫像,放在他們面前問道:“你們可認得此人?”
老大夫看了一眼,捋了捋他花白的鬍子說:“這人如此俊逸不同凡人,如若來到我們桃源村自然會留下印象,可……”
那將軍眼神卻緊盯著老先生身旁的藥童,到藥童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打斷他的話,厲聲問道:“你可見過此人?”
藥童一時驚慌,他反射性的點了點頭,接著把無措的眼神投向了老大夫,老大夫皺著眉,無聲嘆了口氣。
將軍氣勢逼人的威脅道:“快說,若有半點隱瞞,本將軍絕不輕饒你!”
藥童都快哭了,他哆哆嗦嗦的說:“我確實見過此人,不過當時是在那後山上,他當時身受重傷,我為他把脈過後卻發現早已氣息全無,就將他順著溪流推了下去……”
將軍一雙虎眸盯緊了藥童,好像在分辨他話中的真假。
藥童嚇得手心裡都是汗,緊張的身體都在發抖。
那虎背熊腰的將軍卻忽然大笑了一聲,興奮道:“暢快!燕融小兒,你始終鬥不過爺爺我!”他扭頭對身後的人道,“派那些出去搜查的人馬上再到山上去搜,本將軍死要見屍!”
傻子見男人把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都弄亂,疑惑的眨了眨眼,問道:“娘子,白天就要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