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下午,剛下過雪的天氣卻突然轉晴,暖陽高照。宮女在窗下為陸黎擺上了軟榻,扶著他躺在了上面,接著又為他蓋上了厚厚的錦被。
屋內雖然點了幾個地龍,非常的溫暖,可陸黎還是覺得很冷。
特別冷,尤其的冷,就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冷的陸黎都開始打哆嗦。
他閉著眼睛,把身體蜷縮排了被子裡,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咬著牙硬是不吭聲。
陸黎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他臉頰上都染上了不正常的飛紅。
陸黎是被一聲哭喊驚起來的。
他聽到了女孩悲慟的哭泣和求饒,在拼命的求,絕望的求。
陸黎的額頭被一隻冰涼的手覆蓋,他被冰的打了個哆嗦,嘴裡呢喃了一聲,卻沒有說出來。
他聽到嵇水用無情的聲線說:“拖出去。”
那名宮女彷彿明白沒有轉圜的餘地,開始小聲的哭泣。
聽到她模糊的抽泣,陸黎就好像聽到了那時季清歡的哀鳴,讓他心裡倍感煎熬。
陸黎兩指拉住了嵇水的衣角,聲音微不可聞:“……放了她。”
嵇水把他汗溼的劉海別到了耳後,說道:“好。”
他向拖住宮女的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那名小宮女鬆了口氣,眼淚稀里嘩啦的掉,她用兩手撐在地上,行著大禮說:“恩謝王,恩謝娘娘……”
嵇水看也不看她:“滾出去。”
小宮女踉蹌的起身,抹了把眼淚就打著哆嗦,劫後餘生的走了出去。
確實是她的失職,竟然一直都沒發現娘娘的異樣,等王來的時候才發現娘娘早就開始發熱。
看著男人燒紅的臉頰和蒼白的嘴唇,嵇水把他半抱在懷裡,他緊皺著眉,掌下卻在輕柔的拍著陸黎的背,哄勸般的說道:“歌兒莫怕,太醫片刻就到。”
陸黎已經被燒糊塗了,他都聽不清嵇水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在說什麼。
嵇水的身上還帶著舒適的涼意,陸黎就扒住他的前襟不放。
等嵇水要放開的時候,陸黎還死死的抓著他,眼淚都掉了下來,就是不讓他離開。
嵇水只好把他抱在懷裡安撫。
陸黎拍打著他,不停的問:“你是誰?你是誰?”
嵇水說:“你相公。”
陸黎說:“呸,不要臉。”
嵇水親了親他發燙的額頭,說:“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