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完,便是擺明要大動幹戈,還有誰敢上前,此時上前便是槍打出頭鳥。這尚書令和曲國公哪個不是權臣?太子未必真敢做何。可這接下來要上前的人,勢必會拿來開刀。
方槿桐心裡念著曲穎兒,眼下鬧成這般模樣,國公府會怎樣?
穎兒這般會怎樣?
方槿桐未及思緒,還果真有聲音響起,一面說話,一面光明正大走到廳中:“草民雖非將門出身,亦覺曲國公身正,草民願同曲國公一道。”
言罷,還恭敬朝殿上拱手行禮。
既慷慨卻又不失禮數,溫文爾雅卻擲地有聲。
方槿桐心驚:“良山?”
他不是在蒲陽郡王府嗎?怎麼來了京中?先前也並未見到他。
而廳中面面相覷,這是誰?自稱草民,卻還在宮宴中?早前不曾見過,這個時候是沖上去找死嗎?
謝良山抬頭:“草民是蒲陽郡王外孫,謝良山。外祖父病重不能入京,卻惦念要入宮給拜謁,故讓草民代其一行。”
是蒲陽郡王府的人……
這下怕是不好收場了。
局面演變到如今的形勢,竟將蒲陽郡王府都牽連了進來?
蒲陽郡王既非皇親,又非武將出身,卻做到了外姓郡王,足見其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影響和地位。
先不說蒲陽郡王抱恙在身,還念著讓子孫入宮拜謁這份赤膽忠心,光是這人是蒲陽郡王親外孫卻還是一介草民,就可見蒲陽郡王府的人在京中並不高調。蒲陽郡王此人坐得正,行得直,旁人並無詬病,太子想要拿蒲陽郡王府做事,無意一拳打在棉花糖上,偏偏還是個綿裡藏針的。
此時蒲陽郡王正在臥病在床,來的又是親外孫,太子這番才是騎虎難下了。
曲國公倒是瞥向謝良山。
這人一身書生氣,在太子面前既無出來卻擲地有聲。
曲國公倒是忽得對書生文人改觀了。
這偌大的金殿內,文武雙全的多得是,竟然只有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敢站出來。曲國公一面惱火,一面對蒲陽郡王府生了好感。
蒲陽郡王的外孫,謝良山,曲國公倒是記住了這個名字。
在廳中都以為太子騎虎難下的時候,太子卻幹脆從金殿上走了下來:“蒲陽郡王的外孫呀,本殿倒是小覷了蒲陽郡王府的人,何時也學起了這些莽夫,不要命的勁。”
此語一說,廳中嘩然。
京中何時見過太子這幅模樣和言行舉止。
沈逸辰只覺哪裡不對勁?
太子的語氣尚且平和,眼中卻簇滿血絲,眼神裡也全是狠意,這和平日的太子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