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爹爹早前是擁護太子的,太子也多番找爹爹示好,方槿桐有些擔心爹爹會不會加入。可不久,才發現自己是多慮了,她都能聽出哪裡不對,爹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除非爹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隨太子。國中都曉太子其實並不大的治國之才,不過是手下的一幫謀士在撐,其餘一眾皇子還在伺機而動。剛巧這個時候君上病了,太子監國,太子大權重攬,培植了不少親信,竟也沒有出大的亂子,一時間,不少見風使舵的人都覺得太子怕是大權握穩了,才敢跟著些阿貓阿狗起鬨。
方家畢竟是百年世家,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被捲入。
方槿桐瞥向場中的尚書令,曲國公等人,各個臉色都是青的,卻都不言。
片刻,太子一黨歌功頌德結束,歌舞又起。
太子在龍椅上喝得滿面紅光,興致正濃。
此時,忽得聽聞摔杯聲。
廳中樂曲和歌舞都停下。
太子定睛看向廳中摔杯之人。
尚書令,戴平波!
方槿桐嚥了口口水,心中怕是要出事了。
微微側眸,看向一旁的爹爹,爹爹卻似是並不驚奇,凡是在眾人向尚書令投去既意外又覺意料之中的眼神時,獨自飲酒。
方槿桐心中微顎。
可殿上那頭出聲,方槿桐不得不移目。
“尚書令可是今日高興飲得有些多了?”太子笑意未減,“來人,給尚書令來壺解決茶。”
言外之意,讓他清醒清醒。
身旁的內侍官應聲,躬著身子退下去。
而戴平波似是並不領情,衣袖一甩,也不到堂中,而是在原位起身。身旁的邱氏本想拉他,卻被他淩目一瞥嚇得當即鬆手。這是朝堂,哪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指手畫腳的。
戴平波拱手,躬身行了禮,再起身,也無非只是拱手:“太子殿下,老臣並未飲多,卻想問,太子殿下是否飲多,失了節制?”
如此公然抵觸,廳中紛紛為尚書令捏了把汗。
“喲。”太子似是來了興致,也起身道:“怎麼?尚書令今日可是來說教的?”如此,便是有些針鋒相對的,太子伸手做相請狀:“來,請尚書令不吝賜教,本殿和諸位愛卿洗耳恭聽。”
言辭間,已滿是挑釁意味。
其實自君上病倒以來,朝中局勢已經漸漸變化。
都曉君上早前是依仗尚書令的,尚書令在朝中也可謂呼風喚雨,可尚書令一直覺得太子品性和才能不足以支撐一國之君,若非太子是皇後嫡出,恐怕早已被廢,尚書令便時常有諸多微辭。
故而尚書令同太子之間便一直有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