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冷的,掌心卻是暖的。
今夜大半的丫鬟小廝都回過年去了,約是正月初三才會回來,思南苑中也沒有人伺候,唯有阿梧是自幼在方家長大的。
“三姐姐,我今日能在風鈴小築睡嗎?”她不想一人。
“好。”方槿桐應聲。
思南歡呼雀躍。
待得洗漱好,思南爬上床,和方槿桐嘰嘰喳喳說了不兩句,便眼一閉睡著了。方槿桐給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許是醒酒湯起了作用,等思南入睡,她反倒不怎麼困了。
除夕夜要點長明燈,方槿桐留了燈,披了狐貍毛的披風,徑自出了外閣間。
“你怎麼在?”見他在杏花樹上,方槿桐意外。
他今日早些才折騰回京,年夜飯吃了這麼久,明日還要入京拜謁,應當歇下了才是。
“等你呢。”他伸手,“還未給你慶生。”
方槿桐笑笑,抬眸看他,他也一臉笑意。
早前有旁人在,算不得慶生。
“上來。”他邀請。
方槿桐伸手,他容易得將她抱上杏花樹小坐。
寒冬臘月,杏花樹上的葉子早掉光了,只剩了光禿禿的樹幹,早前還掛著雪,眼下都消融了。
“萬家燈火?”方槿桐意外。
雖然早前便知家家戶戶要點長明燈,可在杏花樹上望去,整個京中如火樹銀花一般,家家都有這麼一盞燈亮著,溫馨而動人。
“要是一直這麼太平便好了。”換了任何人,此時看來都會有這般感觸。可歷朝歷代,太平都不是求來的,而是對內勵精圖治,對外有戍守一方的將士保家衛國得來的。沈逸辰便是戍守西南,保一方安寧的懷安侯。
方槿桐心中兀得一動,伸手撫上他的臉龐。
她從未有過如此大膽的動作,許是酒意作祟,許是應了此情此景。
“逸辰,這萬家燈火的太平盛世裡,有你足以。”她說完,羽睫傾覆,好似萬千情緒都掩下羽睫下那雙清澈的眼眸裡。
他心中微動,她掌心的暖意好似驅散周遭的寒意。
他應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方槿桐莞爾:“方才說的要給我慶生,如何慶?”
“來。”他抱起她,去到恆拂別苑裡好似輕易而舉,方槿桐想起下午時候,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別苑這處是沈逸辰的房間,離風鈴小築最近。